“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宣于大人风度尽失,脚下用力简直要踩扁闻五的脸。
“从遇见你就开始倒霉——你是霉神么?!拜托你去拜佛也好求签也罢,不要再连累我了——”
闻五犹自挣扎:“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你负责么?”
“——谁会娶你一个糙爷们儿?!”
“当然是我家可爱的小神医——无邪小乖乖!”
宣于唯风住脚:“就凭你一条落水狗,也配宵想渡雪时?!——”
“落水狗怎么了,洗洗干净,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闻五爬起来,把滴水的湿发扒拉到脑后,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贱笑:“无邪小乖乖会医术,脸也长得好看。我经常受伤,有小无邪跟着,床上床下皆伺候得周到,宣于大人不觉得很合适吗?”
“闭嘴!——”
龙有逆鳞,人有死穴。
闻五话音还没落,那边儿“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剑影快如疾风迅如惊雷,电光火石间,劈向了闻五的脑袋。
闻五的贱笑还停留在脸上,被突然肆意的杀气惊得后退一步,剑光尾随而至,脸颊堪堪划开了一道血口。
“这么强的杀气,宣于大人是认真的么?”闻五继续嘴贱,“还是你觉得无邪配不上我?”
“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是——”
宣于唯风收剑入鞘,冷峻的面容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声音如战场擂鼓,掷地有声:
“我不会让渡雪时重蹈先生的覆辙——”
“咦咦?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重蹈先生什么覆辙?”
竹林喧嚣,冷风灌进耳朵嘶嘶作痛。
闻五凝视着宣于唯风,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变为了冷漠的讥诮。那张吊儿郎当的面孔突然正经起来,竟是透露出血腥铁锈般的肃杀之色,周身萦绕的气息也随之变化,彻底释放的夹带着金戈铁马、尸山血海般的沉重威压席卷上宣于唯风。
然而宣于唯风只是微晃了下身形,继而轻蔑一笑,反问闻五:“这么些年来,令尊尚好?”
“我家老头子好得很,妻妾成群、儿女承欢膝下,可能年轻时也荒唐过一阵子,有过几桩风流事。可说到底,长辈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后辈插嘴。”
宣于唯风却咄咄逼人:“当年令尊走得潇洒,却将念想留给了先生。先生苦等多年,如今人已作古,清明、中元二节祭祀鬼神,令尊却从未现身。”
“这……”是问罪来了?
“我倒要替先生问一句,令尊是有多铁石心肠,为先生坟前请一柱香的情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