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赵慎纳闷,他们家大头的银票可都在他手里头存着呢。靠近府州的庄子,没个千八百的银子,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你知道这个庄子原先是属于哪一家的吗?”
赵慎摇头,李启乾也跟着摇头。
“管家。出事前,这个庄子刚买到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许是管家当家察觉出要出事,便把这个庄子托付给了信得过的老仆,叫他替管家后代保下一份家财。契书上虽然写的是老仆的名姓,可实际拥有者,却是管家人。不过这个老仆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即便管家败落如此,仍旧没贪了这份财产,反而得了机会,立时就透给管家人知道。”
“你是说,管青?”
李启乾听赵慎这么说,登时皱眉,道:“那管青不是高敏行派来的细作?因着他,你的巡抚都丢了。”
“之前我并不能确定管青真正的目的,不过在他被你连讥带讽一顿后,立时便消停起来,且从不做逾举之事,我暗地里叫人盯了许久才确定,管青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顺服。”
项渊拂开赵慎面前的垂柳枝,护着他避开泥泞的田埂,一举一动,皆是随心所致,没有半点刻意做作的样子。
李启乾默默移开视线,讲真,没见着项渊本人前,他真没想到被圣人和林正则交口称赞的项淙子,居然是如此会宠人的大男人。
明明,赵正君也不是很好看啊!
咳,看看一旁被赵正君抱在怀里呼呼大睡的项安珏,李启乾默默又加了一句:虽然不好看,不过为人谦和,又极会经商,治家也是一把好手,还是可以的了。
“后来,我暗示底下人试探了几回,管青似乎察觉出来,没过几日,就趁着月黑风高,和我交了底,为表诚意,还把这处庄子也交代出来。”
赵慎赧然,想到之前自己一本正经的教训管青,就很不好意思,都没敢再抬头看项渊,只低垂着头,一味懊恼。
项渊如何察觉不出媳妇的别扭不自在,宠溺的笑笑,捏捏他的手,道:“咱们初来河间,巡抚衙门里头可不都是自己人。说来还多亏你那一番训斥,既瞒过了府里的钉子,又给了管青一个不用上前院的绝好理由。最关键的事,媳妇倾情演绎,府里外头的人都信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帮了我大忙。媳妇这个贤内助,是越来越和相公,心有灵犀了。”
赵慎快速扫了眼前头的李启乾,见他似乎没听到,放下心来。
“我还怕是自个多事了呢。幸好阴差阳错帮了你的忙,不然弄巧成拙,不知又要还你们多费多少工夫心血。”
项渊一笑,轻轻道:“有我在后头,你该如何便如何,大不了,我给兜着,出不了岔子。”站定,项渊深深望着赵慎:“与其他相比,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赵慎险些要抱不住项安珏,压了几次,都没能阻止不断上扬的嘴角。
李启乾:(⊙o⊙)
喂,你们真的有考虑过在你们周围,还有一个正值感情懵懂,情窦要初开的太子千岁吗?这样没羞没臊的说情话,本太子真的会被拐歪的呦!
“管青把这么大个庄子拱手让出,所图为何?”
项渊看了眼李启乾,暗想不愧是从小接受皇家继承人教育成长起来的,看问题大多一针见血。
“管青是个聪明人,他没提要求,只恳求我帮一个忙,若是可以,帮着查一查管家当年的事有无可疑之处,他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管家。”
“哼,可疑之处?管家背地里支持三皇叔夺嫡,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本该屠其九族,皇祖父却只要了他们嫡系的脑袋,还留下他这个小哥儿,已经算是极其仁慈。如今,他是觉得皇祖父冤枉了管家不成?不过是一处庄子,就敢提此过分要求,管青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项渊提到此事,也是想试探试探李启乾的态度,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既如此,剩下的话便不必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