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倒是个理。不过听闻二爷的正君,脾性很好,从不打骂下仆,又做得一手好生意,比之寻常男子,也不差什么呢。”
二娘归拢好叠放整齐的衣物,笑道:“妈妈又出去和那起子人吃酒赌钱了吧?他们嘴里的话,能信得几分?”
被二娘揭露,这位胡妈妈面上不由讪讪,急急辩解:“这消息倒不是吃酒时浑说的,不光咱们这头,便是老太太那的人,也都这么讲呢。还说当初老太太很是看不上二爷的正君,还说成亲前二爷也不是多稀罕这位正君,结果一成亲,二爷就跟收了性似的,对那位正君是千好百好,这么多年下来,身边竟连一个外人都没!啧啧,这事说出,听到的个个都瞪大眼睛呢!”
“妈妈快住嘴吧,二爷的事哪里是咱们能随便说嘴的?小心被人听去,拿了什么把柄,撵你出去都是轻的!”
胡妈妈唬得脸都白了,急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讨好道:“二娘莫怪,都是我这张臭嘴胡嘞嘞呢。”
正说着,忽然隔壁房里响起震天响的婴儿哭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小孩子嘁嘁喳喳的话音?二娘和胡妈妈对视一眼,心底一惊,急忙下炕穿上鞋子就朝隔壁赶。
胡妈妈跟在后头,叫着:“二娘慢着些,慢着些。”
本熟睡的小婴儿突然嘴巴一张,闭着眼就嚎出声来。围在炕边还在争论该给小婴儿吃什么的项安玮和项安珏登时吓了一大跳。
“怎么哭了?哎呀,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小兄弟手足无措,围着小婴儿急得团团转。项安珏一错眼瞧见桌子上有茶壶和茶盏,登时觉得找到了方法。
蹬蹬蹬跑过去,抬手倒了一盅茶,泼泼洒洒的端过来,信心十足道:“她肯定也渴了,先喝水。每次我睡醒来,阿爹就会先叫我喝点水润润喉的。”
二娘和胡妈妈前后脚赶来,一眼就瞧见两个半大孩子端着茶盏正想法子要往婴儿嘴里灌,登时吓得魂飞九天。
“住手!”
二娘大步上前,劈手夺下茶盏,半晌手还是抖的。
“哎呦,这不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吗?怎么来咱们这了?哎呦,怎么能给小小姐灌茶水呢?哎呦,这可真是!”
外头借机躲懒的下仆听得屋内动静,个个急赶慢赶跑来伺候。有那机灵的,瞅着屋内动静,一错眼就溜出院子,径直朝凤娘的院子去了。
屋内,二娘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不知该如何办。眼前两位小公子,那可是项家正正经经的公子,她一个婢妾在正经公子面前,总是短了底气。
“两位小公子可是想来瞧小小姐?不过小小姐太小,除了乳汁还什么都吃不得,小公子可不能再如今日这般啦。”
二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把两个公子打发走,省的再惹出什么争扯来。
熟料,还未等二娘再说什么,外头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少倾,房门便被一把推开,凤娘当先走了进来,随后便是李氏和赵慎两人。
原来这院子的下仆本打算只找凤娘一人,只是没料到凤娘连同赵慎一起在李氏那里。消息透漏出去,凤娘院子的丫头不敢隐瞒,死活逼着这下仆一起到李氏院子通禀,这就是为什么三人一起出现的理由。
二娘不明原有,见项家三位当家主母全都过来,登时唬得脸都白了。
项安玮和项安珏一瞧这架势,立马蔫了,老老实实袖手站在原地,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模样。
问清缘由,知道是项安玮带着项安珏私自过来,不仅吵醒正熟睡的小婴儿,还差点把一盅热茶倒在婴儿面上,凤娘和赵慎全都黑了脸。
李氏瞧着不对,护孙心切,急忙开口描补:“哎,他们小孩子家家的,心里头好奇也情有可原,好在没酿成大祸,凤娘、锦言啊,你们带回去说道说道就行,可不许上手啊。”
这是赵慎第一次瞧见项礼的这位妾室,见她柔柔弱弱站在一旁,便是听李氏明显的偏袒,也不过是抱着小婴儿的手紧了紧,眼底暗淡几分,眉眼间却无甚大的愤慨。看样子,倒不是个搅风搅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