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项安珏和项安璟对视一眼,摊摊手,很无奈道:“真是没眼看,这么多年,俩人竟然还这么腻歪。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咱们对将来娶亲期望过高吗?”
项安璟嘻嘻笑着凑过来,盯着项安珏道:“哥,哥,我可是瞧见了,你去过好几次沈大人家里。”
“我去沈大人家里怎么了?我那是去请教学问去的。”
“嗤,还瞒我呢。我可是听到阿爹说了,他帮你偷偷相看过沈大人家的姑娘,觉得那个三姑娘好呢。哥,快说说,沈三姑娘怎么样?样貌如何,性情如何?”
项安珏一把拍在项安璟后背,凶他:“阿爹的话也敢偷听,我看你是嫌平日罚的轻了是吧?”顿了顿,清清喉咙,轻咳一声,接着道:“还有,既然晓得沈三姑娘会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该保持起码的尊敬?这般胡乱挂在嘴边,是个读圣贤人所为吗?”
项安璟目瞪口呆:哥,咱俩是一个阿爹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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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媛儿便被项礼亲自带着过来道歉。小姑娘眼眶红红,显然哭过。嘴里道歉的话很诚恳,只不过背着人望过来的目光,仍含着丝怨愤。
对此,项礼挺满意,当着项渊和赵慎的面说之后会严加管教媛儿,又道媛儿虽道了歉,不过该有的惩罚不会减少,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对此,项渊和赵慎不置可否。
此后,赵慎听项大姐特意讲给他说,项礼的那个妾室何二娘抱着项礼庶出的小儿子去了项礼书房,于是本该被罚抄书两日的媛儿,不足半日便被何二娘接去,紧接着,厨房那头便紧赶着熬好补汤送了过去。
对项大姐明显不怀好意的挑拨言辞,赵慎没放在心上,只不过他有些为凤娘难过。他想起凤娘说的那句话:“虽有些小心思,总归还是老实本分的。”
为母则强。
项礼能容许何二娘生育两子,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是儿子,可见心里对这个妾室还是在意的,有当家男人的在意,便是身为妾室,再如何本分老实的,总要为儿女打算。
不过这些繁琐小事,赵慎很快就没法分心去想。在他们归家后第二日,项家族老们便登门拜访,道要和项大人一同商讨祭祖事宜。
这次领头过来的是项家去年新上任的族长,是老族长的大儿子。这位新族长坐在项宅宽敞雅致的厅堂,一面喝着甘甜可口的新茶,一面不期然想到当年项渊正君带人强制收回被七从伯和十从伯占据的土地,他嘲笑项渊没胆气要回白送出去的粮食,觉得垂柳巷项家要想重振门庭,靠个酸秀才,还不知要多久时日。哪成想,不足十年光景,昔日被嘲笑的酸秀才项渊,已然是权柄赫赫的朝廷重臣,成为他们离中项家一族的荣耀。说到底,还是他老爹人老成精,眼光毒辣,早早便看出项渊此人非同一般,时时告诫他要与垂柳巷这头打好关系。正因此,他今日才能如此自在的坐在堂堂阁臣的家中,还能煞有介事的和朝中重臣商讨祭祖之事。
这份待遇,够他给后辈子孙们吹几代。
第167章 番外四
项家祭祖,着实声势浩大。未出五服,有资格参与祭祖的,甭管远近,俱早早赶到离中候着,相熟的打个照面,心照不宣:便是不能与如日中天的项大人说上话,能在他老人家跟前混个脸熟,那也是运气啊。
项家老族长虽已卸下族长之任,可因项渊入阁而祭祖这样风光的大事,老族长也做不到平常心以待,仗着新任族长是自个大儿子,颤颤巍巍的由小孙子扶着,说什么也要过来参与参与。
当项渊态度恭谨的把乾丰帝御赐的香炉、贡瓶等物按规制摆放在项家祖祠时,在场众人无不神情敬畏,有些人竟连瞧上一眼的胆气都无,只在心底默默道项渊不愧为天子近臣,竟有如此大的脸面。而他们身为项家人,这份荣耀,注定是要跟着一起沾的,想想就叫人心潮澎湃,难以自制。
肃穆的祭祖结束,老族长引着项渊来到祠堂另一侧,那里赫然立着一座石碑,靠近细瞧,上头用规规矩矩的颜体把他这几年科考、仕途大事叙写一番,用词凝练、叙事精简,虽是客观语气,却又能看得出立传刻碑之人对他的尊崇与敬仰,是个人才。
见项渊面色和缓,眉宇间透着赞许,老族长遂笑着开口道:“这份传记是你三叔伯的七孙立恒写的,修修改改整整写了三日呢。”
“不错,遣词用字俱十分精妙,想必立恒的学问定然不错。”
得项渊这么一句夸赞,老族长喜得连连朝后招手,一迭声道:“立恒,立恒,来来来,见见你项二叔。”
立时,便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满脸激动的对着项渊便是一拜。
项渊见他头戴方巾,身着灡杉,便知眼前人最差也是秀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