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镜愚一把挡住了朕的手腕。“会被发现的。”
嗯?朕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谢镜愚这没头没尾的话在暗指谁。“魏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谢镜愚没等朕说完就反驳,在迎上朕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才尴尬地补充:“臣……不想要魏王看见那样的陛下。”
真实原因竟然是这个,朕没法不服他——瞧他的占有欲!再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其他好处——比如说避免刺激到某人好容易松下来的神经——“魏王最近总算长了点肉,朕也用不着继续担心其他人猜测朕苛待他了。”
“陛下本来就没苛待他。”谢镜愚毫不犹豫地赞同。
这话还是很熨帖的,朕满意了。“那就回来再说。”朕道,毫不掩饰地盯着他身下。
然后……谢镜愚又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批发狗粮,两毛一斤!
第90章
顾名思义, 乐游苑就在乐游原上。此处为兴京东南至高点,地势平整轩敞, 距离曲江池不远。登临其上能够俯望整座京城, 因而每逢三月三、九月九,都是帷幄云布、车马填塞的喧哗景象。今年朕还要摆宴,应邀的宗室和官员携妻带子一同登高, 更是热闹。
不过朕的心思在别的地方。比如说小小赏赐近日表现良好的官员,再比如说稍稍和几位兄弟联络感情。宴席上的诗令、投壶之类的活动——前者是在为难朕,后者是在为难他们——朕一律不参加,只宣布胜者前三有赏。
听得有赏,气氛更是热烈。趁一众人等玩兴高涨的时候, 朕离开正殿,到后殿去见阿姊。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但朕还是很愿意听她说点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阿姊对此心知肚明,便挑着几件新鲜的和朕说了。末了,她又道:“令闻眼见着就要十四了。”
朕一想也是。“若是朕没记错,明年四月?”
“确实是明年四月。”阿姊点了点头。“阿姊之前只想着到了年岁就让他好生跟着国子监的夫子读书, 可如今陛下扩充了弘文馆,各个学士都是饱读诗书之辈。陛下,如今是国子监好些,还是弘文馆好些?”
其实答案明摆着。弘文馆只收三四十个学生, 最低的直学士也有个正五品上。至于国子监,学生数百, 里头还分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馆等七部,最高的国子学博士同样是正五品上。
按照规矩,班令闻和班令扬都会被分到太学。阿姊肯定知道这个,但她这么问,显然有更高的期望。
朕没有立即正面回答。“上次朕指了个博士去阿姊府上,他怎么说令闻令扬?”
“依林博士的意思,令闻令扬脑子好使。若是坐得住,必然有大成就。”阿姊道,有点得意,又有点羞愧。
朕一听就明白了。这显而易见是客气话,毕竟谁也不想得罪长公主。“如此说来,还是让令闻令扬兄弟俩先进太学,再磨磨性子。至于弘文馆,届时只要有哪个学士愿意收下令闻,朕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阿姊显然也没抱着儿子立刻就能进弘文馆的心,闻言大喜。“谢过陛下!”
朕摆了摆手。“若令闻令扬能让弘文馆学士青眼有加,那也更靠他们自己。”毕竟每个学士只教两三个学生,都会认真斟酌;而且他们本身官职不算低,又是名士,也就更爱惜羽毛,不会随便砸自己的招牌。
这种情况,阿姊也知道,因为她突然叹了口气。“要是令闻令扬有昶儿一半懂事,阿姊怕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朕不由乐了。雍昶已经是个亲王,长到十四只可能进弘文馆(要不是太过明显,朕能给他把东宫那套等同小朝廷的官员体制都搞起来);就算不提这茬,他的书也确实读得更好。“那阿姊合该与皇嫂讨论一二。”
“陛下以为没有么?”阿姊忍不住叹了第二口气,“这几年,容王府的门槛怕都是要被阿姊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