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里渗出了汗水,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因为他在撒谎,在对自己最害怕的师父撒谎。他刚刚才想到这一点儿,哪里告诉了别人,更何况,他在宴引的折磨之下,从来没有任何朋友,他能够告诉谁?
然而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慌张。他睁开眼睛,“师父返虚九层,玲珑真人是半步大乘,虽然只有一层,但其中差距想必师父比我更明白,烈火焚天可以分裂,虽然天火被吸收之后无法再抢夺,但把人抓去困住强迫他分裂烈火焚天也是可行的,光是药仙门,都有三位,不对,四位半步大乘,想来都对这上品天火感兴趣的吧……”
“知道得倒是不少。”宴引笑容不变,“说得不错!”只是下一刻他话锋一转,“不过据我所知,你跟昆仑的人交谈都是用的我给你的扣音石,也没提过这些事情,你到底给谁透露了这个消息的呢?”
“傀儡术已解,昆仑山又有最强大的禁制,外人根本无法窥视昆仑,哪怕你是阵法大师也不行,你又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没告诉别人!”他笑了一下,“这里是昆仑!只要我不死,他就不会说,但只要我出事,便会传得天下皆知!师父,你信不信?”
“昆仑山里这么多人,师父,你没有办法把这里的人全部都杀光吧?”看到宴引皱了下眉头,他底气越发的足了,没想到,自己也能抓住他的痛处,他被这所谓的师父迫害了那么多年,现如今,也能够威胁他了!他不再只满足於十五年的悠闲生活,他要得更多,他要活下去,要疯狂地修炼,要让宴引把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讨回来!
“的确不能,不过,我也不信!”宴引淡淡道,“挺聪明的,倒有些像我!”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下,“只是还是差得太远!听你讲了这么多,现在轮到我了吧,不过这里站太久也不太好,你看,都有人在看你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你出来吧!”
的确有人在看那徒弟,却不是苏寒锦,而是张泽,张泽的神魂强度并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掌控全场,他只是一个一个的观察,周围的人很多,桥边更是不少,他要记住每一张脸,多看这人一眼,是因为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做梦!”昆仑才是他最大的保护屏障,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走出昆仑的势力范围。
宴引也不恼,自个儿后退了半步,他本来正好踩在界线的位置,如今彻底的脱离了界线,出现在昆仑之外。随后,他手指微微一弹,一滴血珠沁出皮肤。
……
苏寒锦和沉焰一直关注着这两人的对话,正听到那徒弟说了个做梦的时候,就见他忽然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昆仑有强大的禁制,想要在外面用神魂压制操控里面的人,以那宴引的实力完全无法做到,而此时那徒弟的表情动作极为正常,唯有眼珠鼓起突出,显得十分惊骇,饶是如此,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吓人,与宴引脸上挂着的笑容如出一辙。
这是?
沉焰都是直了下身子,应该是与那滴血有关,这等法术从未见过,亦让他有些惊讶。他们离开的太久,这个世界,已经与从前有太多的不同……
“是不是很惊讶,你都说了我小心谨慎,不愿意将自己是炼丹师拥有烈火焚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既然告诉了你,那我肯定有绝对的把握啊!血引术,不错吧?你体内流着我的血,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有我的血引术控制,当真以为是什么傀儡术么?太天真了!”宴引看着他一步一步跨上了石桥,笑容更加灿烂,“你师兄弟们那么多,其中不乏聪明的资质上佳的,为何活到最后的是你?当真以为你呆笨乖巧?”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凛,“你是我的孩子。”
宴引是个心肠狠毒之人, 对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得去狠手,不过好歹留了一条性命,只不过既然他翅膀硬了想要反抗,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这人竟是那宴引的亲儿子!苏寒锦心中愕然,如今知道了害人的凶手究竟是谁,她自然将人的样子给记了下来,同时让沉焰偷偷给他下了神魂印迹,方便追踪他的下落。
沉焰如今跟她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神魂强大,但身体承受不住,青龙屍身上遍布裂纹,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而如果青龙一毁,他就无处可依,所以如今的他并不能算作一个强大的战斗力。而苏寒锦只有渡劫中期的实力,或许算上白泽勉强能够越阶战胜返虚初期,但宴引是返虚九层,实力压制太大,哪怕是使用能够专门攻击元神的魂兵彩丝,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因为修为,能够使得彩丝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要弱上许多。这个时候,她不会逞强,自有玲珑真人为张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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