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青“嗯”了一声,他没有问为什么秦子义早几天就好了,但不来找他,他只是沉默一会儿,喝了口茶,淡淡道:“那什么时候准备离开?”
“离开?去哪儿?”秦子义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
“锦州城。”江落青道:“你不是答应我了?”
秦子义哪里记得那天的事情,他宿醉之后又是低烧,低烧烧成高烧,几天扎针才缓下去,对那天晚上只模糊记得自己去找江落青炫耀来着,结果两个人两败俱伤,然后他好像又喝酒了。
这些记忆十分混乱,有的直接空白了一大片。
他记得江落青用力打开自己的手,江落青走到夜凉如水的院子里,木门被合上他被狠狠关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回去,自己一个人喝着酒,自己难过的抱着酒坛子对月亮敬酒。
总而言之,从几个零碎的片段可以看出,那天他和江落青的接触不欢而散,他再怎么糊涂,怎么可能答应放江落青离开?
因此他嘲讽的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病了一通,脑子都不清楚了,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道:“我不可能放你走,你别动其他心思了。就算我真的说了要放你离开,那也只可能是权益之计而已,你真当我会蠢到放虎归山?”
他的语言是有些刻薄的,神态是嘲讽的。这和那天晚上的人,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江落青的嘴动了动,他想说什么,但看到秦子义隐隐愤怒而又充斥着不信任的眼神,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只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屋子里。
不是大事,重新规划就好了。江落青想。
秦子义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他赢了,但看着江落青的身影被关在门里,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慌。
但没多久他就平静下来了。反正他出不去,出不去的,他想,得往这人的饭菜里加点东西了,齐娇下的药药效已经褪了很多了。
当天晚上拿来的饭菜,江落青尝了一口酒知道了里面不对劲儿,他放下饭菜,没再动一下。
第二天送来的饭菜他也没碰,第三天的时候,他开始吃了,里面还是有东西。
唯一能让他放松点儿的饭菜,到了这里,都成了对他的折磨。
食物一点点被咬碎咽下去,像是在吃着刀子一样,刮的喉咙生疼,其实这只是他的想像而已,食物很细,十分金贵。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些药性顺着他的经脉慢慢游走,麻痹他的神经的样子。
七月下旬,江落青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提前一天避开食物,喝了水充饥,当天晚上算着时辰,等大部分人睡到正酣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出去。
要出这个院子,要么翻墙,要么拿着黛木怀里那个江落青压根不知道的钥匙开锁。
江落青不清楚黛木身上带着钥匙,而翻墙对于现在缺乏力气的他来说也强人所难。
不过这拦不到他,他拿出袖子里备着的布条,然后从门缝里把手伸出去一圈又一圈的裹住了铁锁,让他只能发出轻轻悄悄的碰撞声。
让他踩着光滑的墙翻出去的确有些为难他,但是踩着院门翻出去可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