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都站好,他才开口“这次战败,你们觉得是为何?”
众人对视一眼,无人敢答话。
江落青道:“我记得我在军营中的时候,开战前,明明给你们一个个下过命令,为何你们不听,在我不见后就乱了阵脚?!”
“这”一位在江落青成为副将后跟上他的千户露出一个微妙的神色,艰难道:“我们牢记您的话,的确没有乱,而且您手底下出来的兵也一个个骁勇善战并无慌乱之意。不过”
他抬眼悄悄窥了江落青的神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道:“不过新从薄林关来的将士好像不太熟悉我们的步调,他们在您不见之后就慌了,很少有人听从调令。慌张的情绪传染,我们也就慌了。”
其他人附言道:“对的副将,当时的情况乱一个就全乱,我们控制不住局势,没办法,只能由您来控制了。”
江落青:“……”他脸色越发难看,目光缓缓扫过帐篷里的众人,对上他视线的人无一不匆忙挪开。
“我带你们这么长时间,是为了让你们在出事后职责同伴的吗?!”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的是迷惑,“还是我平日里只注重你们的能力,而忘记你们的品性了?”
之前因为众人指责而站在角落里胀红着脸的从薄林关过来的千户怔怔的看着上座的人,实话实说,这些人说的并没错,之前的战场上先乱阵脚的的确是他们,所以被人指责他们也没站出来反驳。
不过……这个副将的反应,倒是和想的不太一样。毕竟他们也有兄弟牺牲,而且牺牲的并不少,这会儿被众人排外指责即使不反驳但心里难免不舒坦。
但这会儿,倒是好多了。
江落青见众人又沉默不语,伸手一拍桌面,冷声道:“说啊!哑巴了?!刚才不是推卸责任说的挺好的?!”
“副将息怒!”有人带头跪下,营帐中哗啦啦跪下一大片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在下面,江落青甚至能看到营帐口的士兵好奇的往里偷瞄的样子。
他揉了揉胀疼的额角,无力的挥手道:“明日一人一份百字自省书交给我,没有的人。”他蓦然睁眼看着下面的人,“没有交上来的人,就会薄林关帮伙夫种地去!我看这种人也是没有反省的意思,待在军中不过祸害!”
他这话出来,没人敢反驳,只能应着他的话匆匆告退。
江落青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心中焦虑异常,实话实说这是他打的第一场败仗,心中没有挫败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他接下来不能输,要不然只会牺牲更多的将士
,耗不起。
而且域外人应该不会跟他耗,今日有了胜迹,应该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接下来要面对的,估计会更加困难。
江落青敲着桌面的手骤然停下,目光从半开的营帐门口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将士,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焦虑。
鸩书是从西南往京都赶的,一路上都是匆匆忙忙,八天不到就抵达了京都,他本来身体里虚弱,这一番折腾之下,脸色更是苍白,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一样。
不过他并没倒下,他撑着进了江府,看到了里面的一片素白和乌黑的排位,强撑着出来,鸩书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时间有很多,一直想着落青在哪个角落等他,所以他就算一次次扑空,失望有,但并不气累,他从没想过,两人天人相隔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