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噩梦。
她梦见小时候跟着妈妈去瑛国的那个午后,在机场,父亲抱着她,沉默地掉眼泪。
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父亲的眼泪,只觉得心头难受,却无法理解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跟着父亲一起大哭不已。
等她醒来,枕头都被哭湿了半边,停不下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太痛苦了,癌症,被替换的身份,父亲的眼神……这一切,都太痛苦了。
两个月零三天后,柳父去世了。
葬礼上,只有楚弦笙作为亲生女儿露面接待外人,各方亲属都在家里陪伴伤心过度的柳溪。被邀请来的亲属都是之前柳父打过招呼的,基本都是柳溪的奶奶辈,并没有人对楚弦笙取代了她这件事提出异议。
柳溪把这件事告诉了远在瑛国的妈妈,妈妈表示无法接受柳父的决定,葬礼都没有回来。妈妈想让她回瑛国,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留在国内。
她的学业已经进入尾声,母亲有自己的家庭,她不愿意去打扰,不如留在国内还有更多工作机会。
葬礼结束后,楚弦笙搬进了别墅。
这是柳父之前的决定,柳溪也无法拒绝。
楚弦笙搬进来这一天,柳溪像鸵鸟一样,钻在自己房间里,一边愤恨地吃着垃圾食品,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她在医院照顾父亲的时候,跟楚弦笙经常碰面,但她很讨厌这个顶替自己身份的女人,于是完全不跟人家讲话。
这两个多月,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到十句,还几乎等同于陌生人。
可惜她现在寄人篱下,别墅虽然是转到了她名下,但公司股份带来的收益分红等等,她都要通过楚弦笙才能拿到。
楚弦笙其实东西不多,一辆小车就装下了,蒋叔亲自带着搬家公司帮忙拿过来的。
东西卸在客厅里,家里安静下来。楚弦笙让蒋叔回去休息,自己扛着大包小包,上了楼。
所有的卧室都在楼上,主卧是柳父的,次卧是柳溪在住。楚弦笙把东西都放进客房里,自己稍稍布置了一下。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套房子的主人,但为了掩人耳目,她必须住在这里。柳父以前经常在家里接待公司高管,以后她也可能得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