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一行人走得甚是缓慢,漫天黄沙吹得众人如入沙雾,便是骆驼,都被迷了眼睛,险些失了蹄子走散。
越往前走,风沙越大,众人将脑袋蒙了个严实,但那细小沙子无处不在,透过薄纱,钻入口鼻中,将人憋得喘不过气来。
“要变天了,不能再往前走了。”乌伯鲁抬头望了望天色,眯着眼睛朝身后道。
顾行之皱眉,隔着面纱望了眼沙雾道:“继续走!”
乌伯鲁摇头叹息,只得摇了摇杆铃,驱使身下骆驼前行。
不过行了一丈之地,一阵漠风袭卷着黄沙扑面而来,风势强劲到快要将人掀翻在地,骆驼被迷了双眼,驼蹄一跪,脖间铜铃摇得一阵清脆。
乌伯鲁抬头晲了眼远处,脸色骤然大变,牵了骆驼便往回跑,手中杆铃摇得叮当作响:“风妖,风妖来了!”
闻言,顾行之眯眸望去,见远处一道沙风似从天而降,如狂龙入地般,卷死万千尘沙飞扬而来。
“遭了,是霾!”他曾听人说过这“风龙”的厉害,一但被其卷入,十有八九要命丧于此,遂忙扯了缰绳,调转驼头道:“快!往回走!”
桑鹫看得有些痴了,这万里腾沙如神明入世,若不是祁幕前来拉他,他都要跪地行一番苗疆圣礼。
骆驼蹄子陷入沙子之中,众人下了骆驼用力去扯缰绳。
顾行之回眸,见那风墙适才还在远处,不过片刻,便怒吼着逼近。
“别上骆驼,牵着走!”顾行之凝眉,掌心内力凝聚,扯着骆驼朝回行去。
这种时刻,失了骆驼,便等同失了性命,他突然想及被他抛弃在荒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脚步更是急促。
几人皆是动用了内力,谁都不敢停下一刻,即便是累得虚脱,双腿早已发软,却仍是一脚一沙坑得跑。
慢一刻便是死,死在这茫茫沙漠中,无疑是最荒凉的归宿。
祁幕听到身后惨叫声,知是暗卫卷入风龙被撕碎的惨叫,却是连头都不敢回,回头也无用,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搭上他的命。
人在乾坤万物面前,向来都是渺小又无力,他抬头晲了眼身前扯着缰绳的玉面男人,想及芦苇草上奄奄一息女人,才知,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好人,生死面前,他们可抛弃任何累赘,任何没用的废物。
乌伯鲁跑得最快,牵着骆驼勾着脑袋,头也不回往前跑,祁幕有些纳闷儿,这半点儿武艺都没有的老人,竟比那些年轻气盛暗卫们跑得都快。
但好在有惊无险,虽是损失了两名侍卫,但其余的人,还是安全地折了回来。
一到芦苇荡,顾行之便朝风石奔去,见那荒地上的身影还在,忙俯身探了探鼻息。
微弱,但还在!
“桑鹫!”他皱眉朝身后仰头饮水的男人唤声。
闻言,桑鹫一挑浓眉,只顾抬手解下头上布裹,去弹沙子。
“桑鹫,给她!”顾行之凝眉。
“不行!”
“给她!”
“入了城你还可以找别的女人,紫蝉就这么一只!”桑鹫沉了面容。
若是为了宝藏,他倒还可以忍痛割爱,但为了一个女人就让他交出爱蛊,那是说破天也不可能。
“她还有用,藏宝图应是还会显现。”顾行之盯着地上身影,眉宇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