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影显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种种计较,只是一手托腮,笑眯眯看着他:“道长,你倒是落子啊。”
剑千山只觉莫名有些恼怒,略是闭目缓了缓神,而后睁眼凝视星河影:“换象棋吧。”
“为什么?”星河影唇角带着笑,那笑里带着挑衅的意思,“道长不是最精此道,难道还怕自己输?”
剑千山看着星河影带坏笑的模样,手里白子要放回棋罐,却又转而握在了手心。他抬眼看着星河影,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谁教你的模仿棋?”
星河影眨眨眼,一脸无辜看着剑千山。剑千山忽然想笑,脸上却毫无变化,只看着星河影的眼睛:“你在门内十余年,只陪着明心长老下过象棋,还几乎次次输给他。你根本不懂围棋,如果不是有意要输,就是有人指点。”
剑千山看着棋盘上天元的那颗黑子:“你知不知道围棋是执白先行?”
“……啊?”
果然还是不会下。剑千山看着他:“教你这招的人是不是告诉你,黑子占据天元,然后我下在哪里,你就落子在相对的位置,不管我怎么下你只要照搬照抄就是,这样最后只能点活子数目,你就可以用正中间天元这颗棋子赢我一子?”
星河影又是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并着满脸的认真:“所以道长你要认输吗?”
趁着茶还没凉,剑千山又喝了一口,却觉得上好香茗十分不是滋味,抬眼看着星河影:“你知道什么叫‘座子’吗?”
星河影眨眼看他,于是剑千山又问:“你知道什么叫‘征棋’吗?”
星河影依然看着他,剑千山觉得脑子里都成了一团浆糊:“你知道什么叫‘还棋头’吗?”
“我不知道。”星河影歪了歪头,“所以道长说的都是破这种无赖招数的办法?”
剑千山看着星河影,一时间不知是心绪起伏还是被他气得,竟然觉得突然有点晕。他一手扶着额头,就见星河影忽然起身——
“可是道长,我就没打算真跟你下棋啊。我往杯里放的蒙汗药有二两了,我该夸你现在才晕真是内功深厚呢,还是该说你居然尝不出来真是愧对香茗呢?……”
“……”剑千山试图看清星河影的神色,可他头脑里昏昏沉沉,眼前也一片模糊。他咬着牙不肯就么放自己昏过去,于是星河影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上:
“乖,好好睡会儿。”
芙蓉香没过鼻端,剑千山听到他这样一句话,终于是再没撑住。
“长夜,你回来啦?”
长夜刚从镇子上回来,正用湿手巾卸掉易容用的伪装之物,抬眼就见星河影坐在荷花池的围栏上。这人一腿踩着栏杆一手拄着下颌侧头看他,脸上带着迷之笑意:“来,我们聊聊?”
“……”片刻的沉默,长夜看着他,忽然慢慢开口,“你不喜欢下棋。”
“嗯。”
“所以我给你讲阵法套路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