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信纸,云战抬眼看向秦筝,眸子一扫,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这颜色很适合你。”鲜艳的颜色衬托的她脸色更好,活力盎然。
一屁股坐下,秦筝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我讨厌红色。在陵墓里四年,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内裤都是红色的。我讨厌红色,若是再让我穿的满身红彤彤,我会吐。”
“从里到外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告诉我你内裤的颜色。”云战唇角几不可微的抽搐,她那白嫩嫩的身体配上鲜艳的红色,那效果他想得到。
秦筝哽了哽,“你当没听到不就得了,重复一遍干嘛?”
“以为你在着重说这个。”起身走过来,他那高大挺拔的身体恍若天边翻腾的云,眨眼间盖住眼前的一切。
“谁跟你讨论我内裤的颜色?你又不是女人。”将湿发拢到背后去,秦筝拿起筷子直奔牛肉。
云战手更快的用筷子夹住她的筷子,“辣,你不能吃。”脸上的红疙瘩还没褪去,再吃辣的,她那张脸可不能看了。
闻言,秦筝撅嘴睁大眼睛瞅着他,可怜兮兮,“你明知道我过敏了,干嘛还让他们做菜的时候放辣椒?”
“便是不放辣你也不能吃,这两盘青菜是你的。”桌上六个菜,只有两个属于秦筝。
一看,秦筝嘴撅的更高,“我又不是兔子。”
“吃吧,兔子。”将属于她的菜推到她面前,云战眸中带笑。她确实不能吃,因为一会儿要吃药,吃汤药是有禁忌的。她和顾尚文的菜单是一样的,俩人近来只能吃素。
就算不遵云战的嘱咐,医嘱还是要遵守的,填了一肚子的青菜,秦筝在走出房间与顾尚文碰见时,俩人都满脸菜色。
“王妃,药已经煎好了,咱们去吃吧。”裹着稍显厚重的大氅,顾尚文是发冷。
秦筝点点头,她也是准备下楼喝药的。
“你晚餐也是青菜清粥?”一前一后的走,秦筝瞧他那脸色估摸着是。
“没错,要喝药不能吃荤腥。”摇摇头,他不吃也就算了,偏偏别人还在他面前吃,真是气人。
“同病相怜,我决定下回说你痔痛的时候小点声。”秦筝自诩很厚道。
顾尚文早已无言,反正他知道秦筝是肯定会坏他的。
下楼,煮好的药早已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一共两碗汤药,却还有四颗大药丸子。
一看那大药丸子,秦筝暗暗摇头,这东西看着真恶心。
顾尚文拿起那碗汤药喝了一口,脸立即拧巴起来,“苦。”说着,拿起一颗大药丸子放嘴里咬一口。
秦筝更恶心了,“顾尚文,那真像马粪蛋儿。要不问问那大夫,这是不就是他从马棚里拣出来的?”
本就满嘴苦味儿,秦筝那么一说他差点吐出来。
“王妃,你可以等我吃完了之后再说么?”马粪蛋儿?呕!
秦筝依旧接受无能,摇摇头,她拿起那马粪蛋儿一样的药丸子,一块一块揪下来,分成小一点的,看起来还舒服点。
顾尚文瞧她那动作,心有不甘,“王妃,你那更像羊屎球。”
秦筝扫了他一眼,“这是巧克力豆。”
“巧什么?那是什么东西?”顾尚文不懂。
“糖,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吃的是马粪蛋儿,我吃的是巧克力豆!哎呀,心里舒服多了。”自己骗自己也挺有意思,起码心里没那么膈应了。
顾尚文恶心的难以下咽,之后就眼瞧着秦筝痛快的几颗几颗的将药丸扔进嘴里,之后几口喝光碗里的汤药,她速度十分快。
“慢慢吃吧,明天我就代大家问问你马粪蛋儿是什么味儿。”摇摇头甩掉嘴里的苦味儿,秦筝冲着顾尚文竖起大拇指,要他再接再厉,明日有重任。
看她潇洒离去,顾尚文无语凝噎,她是真的很会呛人。
瞧瞧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大药丸子,他也动手给捏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糖?嗯,糖!”
回房间,发现云战还在。走到桌边喝了一口水,秦筝转了转眼睛,“大元帅,我要睡觉了。”所以,你该走了。
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云战眉目无波,“睡吧。”床在那儿,没人抢。
“那你是不是该出去了?”非得要她说明白么?
“前些天下雨许多房间漏水不能住,其余的房间已住满。”头也没抬,他说的清楚,没房间了,只能凑合一晚了。
“那你和你的下属一起住不成么?你们不都是好兄弟么?”干嘛非得和她住一间?她和他没好到那份上的吧。
很忙的人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面无表情,那给人的压迫感就极重。
“要我与下属同住一床说出去好听,还是和我的王妃分床而睡好听?”这是个问题。
“虽然哪个都不好听,但是咱俩没一起睡觉又不是秘密。”身子一转,她走到床边坐下,反正今晚她势必得独占这床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睡吧,那床是你的了。”看出她意图,云战成全她。
“真的?那半夜你可不许上来。”鼻子闷闷的,秦筝扯着床幔放下来,她脱掉靴子转身滚进床。
真是舒服啊,她可有日子没见着床了。而且她现在生病不舒服,躺在这柔软的床里就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了。
外面的云战未语,看来他真的很忙。
秦筝也无力再去与他计较同一屋檐下的事情,这么多日子,翻山越岭的从东齐逃命回来,再也没那么多的计较了。更况且,有云战在这房间里,她觉得很安全。
药效似乎上来了,秦筝渐渐觉得头晕,之后迷糊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身上因为过敏的那些红疙瘩还在痒,可她没什么力气去抓了,这个时候,睡觉最大。
深度的睡眠,对秦筝来说不是难事儿。但深度睡眠不代表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敏感,起码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