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影可迫不及待地學著他的樣子拿起弓箭，可箭到了弓弦上卻難以找到平衡點，她也找不到施力點。

男人厚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手把手教她，“這樣……”他掰著她的手指，將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食指置於箭尾上方，中指及無名指置於箭尾下方。

大手握住她的将弓拉開，瞄準箭靶，帶著她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張開，箭便射了出去，一道好看的弧線之後，終點是9環。

“射中了！”徐影可興奮地跳起來，認真按照他的方法再上了一支箭，射出。可惜，只是勉勉強強地落在了最外環。

沈慕然再次握住她的手，但這次只是輕微地點撥，“姿勢還不錯，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可可，有時靜下心來去做一件事，效果往往要更好。”剛剛賭錢的時候，其實她手裡的牌都很好，只是缺乏了耐心和集中力，所以才輸了牌。

她轉頭看他，漆黑的眸子中，是循循善誘的耐心。

他總是這樣，不經意地教會她許多事情。第一次相遇時，他也是這樣的。

遇見沈慕然，是四年多前，徐影可還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演員。

她是憑藉一支飲料廣告出道，因為年紀小又是學生，所以一直沒有正式進入娛樂圈。最初只是因著可觀的收入和一點興趣，才零散地接了一些廣告、客串一些劇集。

在大二的那年，她正式簽了呈禾影視，成為藝人。

簽約了公司之後的工作多了起來，而且徐影可的外在條件極好，尤其受到廣告商的青睞。可她的志向和興趣已經不再僅限於在鏡頭前擺擺漂亮樣子的花瓶，大學輔修選擇了表演為的也是有學以致用的一天。

她的努力和幸運讓她得到了幾個不錯的試鏡機會，最後成功被一個劇組的導演相中，出演一個戲份、台詞都不多，但很有發揮餘地的角色。

可是幸運，吝嗇地光臨了幾天，徐影可就被告知這個角色換人了。

替換她的人，是程爵那陣子迷得不行的小明星，也是至今為止，她見過待在程爵身邊最久的一個。

徐影可年輕氣盛，自然要找程爵討個說法，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即使後來她才知道，這個比海還要深的圈子，哪會有這麼多明明白白的事情。

而程爵的回答是：這是投資方指定的人選。奈不住徐影可的追問，他告訴了她投資方的名字，絕然。

他哪曾想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竟然在絕然的人某日來公司開會時，直接衝進會議室，指名道姓要求跟「絕然」的老闆——沈慕然，談談。

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沈慕然看著眼前的女孩，又想起剛剛程爵出去之前丟給他的奇怪眼神，大概了然幾分。

徐影可不卑不亢，無畏地直視他：“我能知道換掉我的原因？”

她預想過他或許會掉頭就走，也或許會輕蔑一笑。但他，沉思了一會，認真地反問她：“是哪部戲的女主角？”近期投資的戲太多，他根本想不起來。

徐影可一愣，她……根本不是什麼女主角。

眼前的女孩是漂亮的，通透的，卻也因為太通透，所以容易讓人一眼就看穿。沈慕然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地朝她走近幾步，“沒有人，會為了無關緊要的角色費心思。”

傲氣和自尊心被無情地踐踏，她握緊手，挺直脊梁，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狼狽。

他對她，倒是有些欣賞的。在沈慕然面前玩各種花樣的人都有，但，她絕對是第一個，敢這樣理直氣壯質問他的。

所以，他難得好心一次，“永遠都會有比你更好或不如你的人等著踢掉你，而你，只能一步步往上爬，穩住自己所在的位置。”

徐影可緩緩抬眸，眼裡是不解，迷惑。

但他卻從裡面看見無人能及的清亮。她的光，終究會照亮一片屬於她的世界。

只是那時他不知道，他的世界，也因此而耀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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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