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次身，加上腦海裡面不斷不斷出現的那個人，梁濼確定她失眠了。

她從被窩中伸出手，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嗯，她說過要請他吃飯的，現在約他應該也合理吧？

通訊錄中，她很容易就看見程肅的名字，很顯眼，第一位。因為她在他的名字前加了一個「a」。

她連措辭都沒想，直接傳簡訊問他：“明天請你吃飯？”

程肅的回覆比她預想中快許多，很簡潔的回覆，卻讓人感覺到他的果決。他說，好。

梁濼知道自己瞇著眼笑了。她發現，他真的很好說話啊。如果她再乘勝追擊問他要不要當她男朋友，他會不會也說好呢？

當然她最終沒有問。男朋友的事情就是自己高興地臆想一下，想想也開心啊。

幾乎一夜沒睡，但是梁濼的精神狀態卻很好。對於滿滿的工作行程也沒有任何怨言地認真一一完成。

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去攝影棚拍攝兩場裸替的戲，她算了一下時間，順利的話五點就可以收工，還可以回家洗個澡、打扮一下再赴約。

一切都按照梁濼的計劃進行著，五點不到，她就收工了。只是，唯一在她計劃之外的程肅，在她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傳來了不能赴約的簡訊，他有一個臨時會議。

她眨眨眼，把簡訊又看了一遍。一手回了一個「好」字，一手把手裡的包包隨手丟回沙發。

程肅從資料底下翻出手機，抽空看了一眼幾分鐘前已經送達的簡訊。只有一個字，和前兩條他的回覆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梁濼能辯出他的情緒，而他，卻猜不透她的。

會議進行一個多小時，助理收到會議室外秘書的訊息。他側身，靠在程肅耳邊低語：“程總，晚餐已經送到了。”公司內部會議，一邊用餐一邊開會是常態。

“訂餐了？”程肅眼光仍在筆電上，本來他是打算半個小時內結束會議，再跟員工一起外出用餐的。

助理怔了一下，“……不是程總讓人安排的嗎？”

程肅緩緩抬頭，看向助理。

老闆脾氣太好，以至於眼神跟平時有一點點不一樣，都會讓人特別緊張。助理立刻拿出手機，“我馬上去查清楚。”

助理剛轉身離開，程肅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你會禮尚往來的吧？^_^”

送晚餐的人來「自首」了。

梁濼是言出必行的人。說好要請他吃飯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是外送。但訂完餐就覺得自己有點笨，這樣不就錯失跟他吃飯的機會了嗎？所以她又傳了那條簡訊。

程肅微微瞇起眼，眼裡有笑意。

她真的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隨性又聰明。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全然不在會議上，而是旁若無人地拿起手機回覆她：那晚上宵夜？當然，我請客。

宵夜的地點是梁濼選的，一家老字號，地點有點偏。

點的都是招牌，兩碗清湯牛腩面，兩杯熱鴛鴦。

東西看著平凡簡單，但是味道卻讓人驚喜。程肅以為她對吃很隨意，看來只是有時她不想多花心思在吃飯上。

對梁濼來說，一個人吃飯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而且她也怕麻煩，經常隨便就應付了。

這算是他們第二次一起吃飯了，雖然都不是正餐，時間也不長。可是程肅發現了，她吃東西時話很少，有時思維甚至跟不上，迷迷茫茫的樣子。

挺可愛的。牛奶吃東西的時候，也是特別專心，特別護食。

程肅送她到家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梁濼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安全帶，“啊……還有宵夜。”

他笑了，“好像是你先請我吃晚餐的。”意思是不需要這麼客氣。

她覺得他笑的樣子很好看，也學著他那樣笑。

程肅看著她用手撐起自己的嘴角，不斷調整上揚的角度，真的是……很可愛。

他臉上的笑意在她眼前擴大，她猛然意識到他的靠近。

他忽然停了下來。終於發現自己的荒唐。他下意識地想摸摸她的頭。

梁濼的長睫毛扇動了兩下，在他準備和她拉開距離之前，傾身吻在他的側臉。然後她快速開了車門，跳下車，關門前留下一句：“我的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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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