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咱们全省最好的那所高中?”沈全发眼睛都亮了,看着沈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未来的大人物,“咱们小邵就是争气,连芙蓉三中都能考上啊!”
旁边几个村委干部心思也活了起来,沈邵现在能考进芙蓉三中,以后就有可能考进q大b大,这可是他们沈家村出来的人,日后……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幸好他们一直对沈邵客客气气,没有得罪他,不然日后说不准会怎么后悔。想起气死老婆,不要儿子的沈建兵,几人都在心里摇头,这么好的儿子都不要,真是脑子进水了。
几人又关切的嘱咐了沈在外面需要小心注意的一些事情,到了最后,沈全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信封鼓鼓的。沈邵打眼瞧去,就看到信封口子边露出一张十块钱的边角。
“小邵,这些是咱们村子里大家伙的一点心意,大家的条件都有限,能帮到你的不多,你也别嫌弃,就当是大家给你凑了些生活费。”沈全发把信封放到沈邵手里,“大家捐了多少,全都记录了下来。你如果不想要,就把这些钱当成大家借给你的。等你读完书,出息了,再还给我们都行。”
沈邵看着这个信封,想起上辈子自己决定出去打工时,村里人虽然没有送他钱,但是也送了腊肉香肠等物,只可惜他后来没什么大出息,顶多在村子修公路时多捐了一些钱,别的方面实在是有心却无力。
到了这辈子,这些乡亲们仍旧待他如此。也许这些乡亲们没有多少文化,也没有多少见识,甚至有些贪小便宜。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坏心眼,对自己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愿意分心照顾一二。
“沈叔,这些钱我不能要,”沈邵把信封还给沈全发,“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家里也都有老有小,处处都要花钱。更何况因为我录取考试的成绩不错,芙蓉三中已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身上还有些钱,已经够用了。”
“够用什么,芙蓉市那是什么地方,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沈全发虽然对沈邵带着点投资心思,但是也是带着几分真感情的,“你沈叔我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芙蓉市跟咱们这里不一样。那里是咱们全省的省会,车多人多花钱多,你身上多带点钱,我们心里也踏实些。还是说你是嫌我们捐的钱少,瞧不上?”
沈邵苦笑着把钱收了下来,心里却有几分愧疚。明明自己有钱,却因为私心没法告诉这些乡亲,这钱拿在手里,真有些烫手:“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你安心读书就好,我们就盼着你能考上好大学,咱们全村面上也有光。”沈全发见他把钱收下,也就放了心。转而又问他要不要人陪同去芙蓉市,见他拒绝后也不坚持,又念叨着要注意安全之类后,才带着村委会的人离开。
沈邵关上门,打开厚实的信封,就看到里面装满了五块十块面额的钞票,最下面竟然还有好几张五十一百的,这些钱加起来确实不算多,可是这份心意却足够重了。
信封最里面还塞着一张捐款名单,很多人家都捐的十块二十,捐五十的也有好几家,村委会的几个干部竟然都捐了一百。这些钱加起来,竟然也有一千多块左右了。
沈邵捏着这张捐款名单,无声笑了笑,走出门看着山清水秀的村子,心里一阵温暖。
就在沈邵准备起身去芙蓉市前,他的两个舅舅邵庆文与邵庆武也找到了他,还每人塞给了他五百块钱,别的没有多说,只是让他有事给他们打电话,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两个舅舅一个是教师,一个是纺织厂的职工,虽然都是“铁饭碗”,但是工资并不高,五百块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小邵,舅舅们没出息,没帮你妈妈撑住腰,以后沈建兵那个王八蛋如果敢出现在蓬县,我一定弄死他!”邵庆武性子比较直,当初为了姐姐邵青碧,曾把沈建兵狠狠揍了一顿,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姐姐转头就喝了农药自杀,沈建兵那个王八蛋竟然连管都不管,转身就跟别的女人跑了。
所以只要提到沈建兵这三个字,他心里就火气直冒,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沈邵,他的话恐怕还要难听一些。
“行了,你当着小邵的面,说这些干什么?”邵庆文瞪了弟弟一眼,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道,“小邵,别听你二舅这些胡说八道的话。你去了学校记得好好读书,钱不够用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别太节约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作为老师,邵庆文是很喜欢沈邵这个外甥的,所以这几年也常给沈邵一些零花钱,只是能力有限,想给也给不了多少。
“没事,二舅也是为了关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别太担心,”沈邵笑了笑,想起三年前自己刚重生那会儿,对刮刮奖正痴迷的二舅妈还非要塞两个花卷给他,便道,“二舅妈最近还买刮刮奖吗?”
“嗨,她现在不买那骗人的刮刮奖,开始喜欢上织毛衣了。你说这大热的天,谁穿这玩意儿啊?”邵庆武说到这,就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件漂亮的毛衣,“这几件毛衣是你二舅妈给你织的,她想着你还要长个儿,所以特意给你织得大了点,到了冬天就能穿了。”虽然话里话外满是嫌弃的意味,但是那翘起的嘴角,还是表明邵庆武对自己这个老婆还是很喜欢的。
“谢谢二舅妈。”沈邵也不拒绝,伸手接过毛衣,摸着上面的线,软软的触感很好,全都是用好毛线织的。
邵庆文与邵庆武见外甥这个样子,都是又心疼又舍不得,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才起身带着对沈邵的担忧离开。
八月中旬,沈邵带着行李箱,坐上了去芙蓉市的汽车。车厢里很热闹,乘客们叽叽喳喳的聊着本县的八卦,虽然很多人互不认识,但是并不影响他们聊天的兴致。
“你们知道这次中考拿了全县第一名那个孩子吗?”一个中年男人从高考说到中考,然后就把话题扯到了沈邵这个全县第一名身上。
“那个孩子怎么了?”他后面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道,“我听说他没有去市一中也没有去县一中,反而考进了芙蓉三中,而且还是实验班呢。”
“芙蓉三中?”中年男人有点惊讶,半晌后才道,“这娃子可真厉害,可惜没有遇到一个好爹,也是命苦啊。”
“他爸爸怎么了?”车上其他人一听到这种八卦,顿时都精神起来,纷纷看向中年男人,等着他说出点别人不知道的秘闻。
“你们还不知道吗?”中年男人很满意他们这种反应,扬声道,“我二妹家的女儿跟这孩子一个年级,所以我们就知道一些这孩子的事情。听说这孩子的爸爸没死,实际上是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中年男人把一个无情男人与可怜孩子的形象讲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仿佛就是现场目击者似的,听得满车的人也跟着骂起这个不要脸的畜生老爸起来。
车厢某角落里,自动拾取“可怜孩子”称号的沈邵:……
☆、开学
被人八卦了大半路的沈邵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不过因为这所房子内部很整洁,所以他只需要大致打扫了一遍,换上干净的新床单,然后把带来的东西放好,就能安心的休息了。
当天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换上运动服元气满满的在小区里面慢跑了几圈,然后出去买了早餐与食材,回来的时候还顺手帮一位老太太把菜提上楼,回家后把早餐吃完,就开始预习起要学习的内容来。这几乎也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只不过有时候是帮着某位老太太老爷子拎点东西,有时候是空着手上楼。
因为高一教科书中的内容更偏向于打基础,所以沈邵花了几天的时间,把几门主科目的内容预习了一部分。
不过在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小火锅店后,他心里有些犯馋,也不看书了,直接就带着钱包就出了门。
芙蓉市的绿化做得很好,街道两旁的榕树郁郁葱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尽管现在艳阳高照,路人走在人行道上,也不会觉得晒。
沈邵不紧不慢的走到小火锅店门口,因为前世的职业习惯,所以仔细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修,里面带着一点民族风格,窗明几净,服务员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给人一种在这家吃饭不用担心卫生问题的感觉。
走进店里,找了一张两人座的小桌子坐下,点了一个鸳鸯锅,又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因为等上锅的时间有些无聊,恰好沈邵做的位置又临窗,所以他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附近有几个写字楼,白领金领这种阶层的工作人员不少,不远处还有一个文化主题广场,平时散步游玩的人也多,所以在这里开店倒是不错的选着,至少客流量充足。
吃完香喷喷的火锅,沈邵顶着一身火锅味从店里走出来,刚走出没多远,在拐角处就被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撞了一下。
“抱歉,”西装男人往旁边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沈邵先走。
沈邵不介意的朝他笑了笑,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看,撞他的西装男人身边还有三个与他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四人中间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这位少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有钱少爷的气息,也就是传说中的贵气。
啧啧,沈邵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让自己成为富一代吧。
“二少?”西装男见二少停下了脚步,顿时有些疑惑的顺着二少视线看去,是刚才自己撞到的那个少年,“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收回视线,缓缓的摇头,闷不吭声的继续往前走。
几个保镖见状不再多问,无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