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淡淡道:“不必担心。”
赵王要么不发招,要么发大招,单凭这两个丫头和她带来的十几个侍卫,真不够当盘菜的。
所以,该干嘛就干嘛吧。
嘉荣和佳柔懂的不多,可看的懂长公主的脸色,那一派淡定就跟在自己家用膳一样的自若神态,八成是没什么大事的吧!也就淡定了下来。
很快,酒足饭饱,宴席上的客人走了一多半。嘉荣问:“长公主,咱们走吗?”
裴金玉道:“再等等。”
嘉荣心想,难道是等代王来接,可代王到底回没回到,谁知道呢!
裴金玉到底等的是什么,嘉荣是真猜不到,要是裴金玉说她在等赵王发大招……嘉荣一定会“呵呵,我去,这属于没事找事型啊。”
她们这儿都怕个半死,长公主那里却是唯恐没有事情发生。
裴金玉担心的还真就是这个,怕就怕赵王一缩脖子,怂了。要知道赵王他不反,就是不反不乱,不能调兵,那裴家就同赵王一样都是悬在皇帝心头上的一根刺,到底哪根刺粗,连皇帝本人都说不清楚。
总之,赵王反也得反,不反就将他逼反。裴金玉吩咐裴筝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此时,天将傍晚。
赵王因着不善酒力,被人扶回了新房。
才躺在床上的赵王,立时就睁开了眼睛,一挥手示意婢女们全都下去。
留下来的是扶他进来的祁福全和高若凡。祁福全是祁福双的堂哥,凌国公的长孙,今年一十八岁,半年前入了刘子骞的羽林骑做了羽林左监,手底下有300多人。不用说,高若凡更是先帝钦点的虎贲中郎将,整个虎贲营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又是羽林又是虎贲的一左一右将赵王架进了新房,有心的人早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可毕竟今日是赵王大喜的日子,祁福全算是赵王的大舅子,高若凡与赵王一向私交不错,倒也能解释的过去。
别人能这么想,赵王早就预料到了。谁会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没事找事上演逼宫大戏呢!
是以,此时不逼更待何时!
连局都已经设好了。
还得借裴家一用呢。
赵王这里的剧本是一出骗局,弄了辆带有长公主府标志的马车,来一场半路失事的好戏,去武陵长公主府中一报,忠义王怎么可能不着急。只等忠义王调兵寻找,他就调兵镇压,说是忠义王有谋反之心,控制了城门。再让虎贲营负责逼宫,祁福全手下的300多人则负责阻挡剩下的羽林郎。事成昭告天下,就说是忠义王谋反害了皇帝,他坐上了皇帝的位子不仅名正言顺,还去了心头的一大患呢!
赵王光想想,就觉得这是个妙计。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坐在屋里,命人拦住了裴金玉,不让她出府,也不让她往外传消息。
负责看着裴金玉的人发现裴筝不见了的时候,吓的半死,又存了一丝侥幸心理,心说不过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太监,能有什么本事哩。和赵王禀告之时,就撇去了裴筝,只说长公主那里一切无恙,无需担心。
赵王又同祁福全和高若凡耳语了几句,这两人就出去了。这时的屋里,就只剩了赵王和祁福双。
娶媳妇娶的就是助力,赵王的这一点儿心愿明显已经达成了,可这心里还是莫名的不高兴。
他挑了祁福双的盖头,入眼的就是一双如秋水一样清亮的眼睛。
赵王心说,美则美矣,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赵王不敢细想,只因一动脑筋,就想起了裴金玉。
这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更上心。
也是用心太多,怎么忘也忘不掉。
赵王微微叹气。
祁福双像一只兔子一样谨慎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温声温气地道:“王爷,可想喝茶或者吃点东西?”
赵王好容易说服了自己,她就是他的妻,对着她的时候倒也没有了自从林浅之登基以后的戾气,道了一句:“本王不饿。”
想了想,光这样说不行,接着道:“你若是饿了,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去做。本王既娶了你,你就是本王的妻,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于你。吃点儿东西,你就安歇吧,本王今日还有大事要做哩。”
什么大事,祁福双没有问。只因问了,赵王不一定会说。退一步讲,哪怕他说了,她也不一定明白。但,至少她知道,赵王要做的大事 ,她祖父提前已知。
临出嫁前,她祖父屏退了众人,和她单独说了一句话:“福双,福双,但愿你真的能为祁家带来双重的富贵。”
她做了王妃,这样的富贵还不算双重吗?难道……
祁福双不敢往下想,她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无知贵女,虽说认字明理,可明的不过是家长理短的理,男人的世界她不懂,更何况是王公贵族呢!
赵王换下了喜服,穿了一套很是随意的常服,从偏门中出去。祁福双没敢抱怨自己的洞房花烛之夜,要独守空房,也脱下了繁重的喜服,泡了个澡,泡去一身的疲乏,又细致地描了淡妆,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夫君做完大事情归来。
这个时候,天不过将将放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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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宾客已经走得只剩寥寥无几。
贵客厅里也就只剩了裴金玉、高再婵、还有林焕。她三人为何还滞留在这里?只因刚刚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逮住了一个据说被赵王府赶出去的小厮,趁乱混了进来,为了报复赵王府的总管,故意毁了她三人的马车。
赵王府的总管谢完了罪,说是另外安排车马给她三人,走了快半个时辰了,急着回家看孩子的林焕催促了几遍,不见任何人出现。
裴金玉知道赵王有行动了,可高再婵和林焕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