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城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夏暖轻轻一瞥,再不是从前那些廉价的劣质香烟。他掌心把玩着手里的价值不菲的打火机,靠在沙匪椅背上懒洋洋地说:“我还有一两部电影要拍。暖暖也准备筹划自己的专辑。”
巫绵拍手笑道:“恭喜恭喜。”
夏暖的眼光落在屋面身上,笑盈盈地说:“绵绵,下一张专辑我想邀请你和我合作。”
巫绵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好半晌才呵呵笑言:“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认真的,你的嗓音那么独特,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夏暖认真地看着她。
巫绵内心翻涌,微笑也僵在唇边,嘴上却只是说了句“谢谢”然后便低下头去。夏暖凑到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说:“绵绵,和我去一趟洗手间吧。”
巫绵的眼线已经被极力隐忍却还是落下的泪水冲刷的有些滑稽,她压下声音里的颤意:“好啊,我去补妆。”
洗手间内,巫绵一手撑在洗漱台边缘,她对着镜子认真描着那浓黑的眼线,指尖一顿,她闭了闭眼忽然对身旁的夏暖说:“真的谢谢你,阿暖。谢谢你。”就算她外表多么颓废荒诞,她仍然希望自己的歌声被更多更多的人听到。
夏暖斜着身子端详巫绵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温和而从容:“没事。我喜欢你的声音,不希望你被埋没了。”她遥遥一指屋外,那里的音乐迷幻而颓靡:“这是你的风格,但不应该是你展现才华的地方。”
巫绵装束画完,她低了低头,缓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她的笑容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和不羁。她晃动几下肩膀,微微扬起脸,轻快却坚定地说:“没问题。”
夏暖和巫绵走出洗手间那一刻,她看到巫绵的男友将什么东西递给了曲凤城,曲凤城却顺势推了回去摇摇头。灯光闪烁,有一瞬间的黑暗,夏暖没有看清曲凤城的目光,有些挣扎,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好奇与心动的向往。
夏暖在回去的路上询问曲凤城,曲凤城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曲凤城闭上眼回忆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心跳的节奏骤然乱了一拍。
似乎美好的事情都在很短时间内积聚在了一起,几日后,曲凤城兴奋的告诉夏暖,叶蘅和陈茵也将来到荔城。
叶蘅也怀抱着成为明星的想法归来荔城。陈茵依旧是温柔似水的小女生模样,紧紧拉住叶蘅的手臂埋在他怀里,不知道是长途疲惫还是身体不适,陈茵的脸色很不好,头发也有几绺油腻腻的贴在脸颊。夏暖示意曲凤城招待叶蘅,找了借口带着陈茵去了餐厅想让她休息一会儿。夏暖煮了一些山药粥递给陈茵。陈茵道了谢,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看得出来,她没什么食欲。陈茵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喝了一半她实在喝不动了。夏暖便将碗从她手中拿走,悄悄问道:“是不是孕中不舒服?要不你去我床上睡一会儿吧。”
陈茵闻言,脸色更是惶然痛苦,她扭过头捂住唇瓣,极力忍耐了许久才把失控的泪水忍在眼眶中。夏暖似是明白了什么,只是握了握她的指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夜里,送走了叶蘅和陈茵,夏暖轻声问着曲凤城:“陈茵的孩子没了是不是?”
曲凤城点点头,也有些惋惜:“阿蘅没说怎么没得,我也没有问。”
夏暖知道其中定有隐情,只是当事人不肯明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她收拾着散乱着无数空酒瓶的桌子,顿了顿好言劝道:“阿城,你最近喝酒喝的有些多,还是少喝些吧。”
曲凤城有些犯晕,两指揉着太阳穴合着眼睛,仰起头坐在沙发上休息,只含糊地说了句“以后不会了”便没了声音。
叶蘅的到来让曲凤城的生活更多了几分色彩,他甚至动用自己现有的资源为叶蘅找来机会。曲凤城正当红,戏约纷至沓来,他和经纪人敲定了几个角色,顺带向片方推荐了叶蘅。叶蘅本就高大英俊,尤其是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很容易吸引年轻少女的追捧。于是很快,叶蘅也在娱乐圈混出了一定名气。
同样的,夏暖也向经纪公司推荐了巫绵,巫绵一展歌喉得到签约的机会,两人立刻着手准备第一张专辑。
曲凤城和叶蘅这次拍摄的地点远离荔城,和夏暖有可能几个月见不到一面。叶蘅嘱托夏暖帮自己照顾陈茵,夏暖欣然应允。
离别是伤感的,但如果能找到事情来充实自己,离别便也不算什么。夏暖与巫绵投入最大的精力于这第一张专辑中,常常废寝忘食,黑白颠倒。但是夏暖没有忘记和曲凤城联系,两人分隔异地,所能依靠的就是电子通讯,只是曲凤城便心不好不太好,视频机会罕有。夏暖在电话中殷殷叮嘱,曲凤城一一应下,又让夏暖把自己最近完成的作品放给曲凤城听,曲凤城十分有灵性,他给夏暖的建议都让夏暖在音乐上的层次更深入一部。
“有时你一句话可胜过我几十天的琢磨。”夏暖一边说着,一边找了纸张认真记下曲凤城所提出的宝贵意见,“你的电影进度怎么样了?”
“挺好的,没什么事。”曲凤城那边呼出一口气,夏暖敏锐地听到他似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夏暖蹙着眉头不赞同:“少抽一点烟好不好?”
“嗯嗯,明白了。”他敷衍着,似乎有些不耐,“行了,阿蘅叫我呢,我先挂了。”不待夏暖开口,电话已经变成了“嘀嘀”声。
挂了电话的曲凤城拿出打火机,身边的叶蘅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眼神有些涣散,懒洋洋的说道:“是不是还想再来点?我就说我给你的绝对是好东西。”
曲凤城没有开口,上回巫绵的男朋友推荐给自己,其实已经让他有些动心,可他不想让夏暖知道。如今当叶蘅递来那小小的纸包时,他没有或者说不愿抵挡住诱惑,因为他知道,叶蘅不会害自己。
他在那小小的锡纸下方轻轻燃起打火机,然后卷了个简单的纸筒深深吸了一口上面的白色粉末,他的身子很快如堕云里雾里,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