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堵塞的发慌,灵熠痴怔望着天机镜中画面。黑衣男子与涟儿身形依偎,身后桃李灼灼,水波微漾,片片飘零于那对璧人衣袂之上。那天他路过一处房屋,罗盘微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竟然就是他们。
那方将天机镜借与他的相离仍在兀自念叨;‘哎呀呀,你花了那么大功夫想要看此镜,本君倒还以为你想要窥得天道干一番什么大事业呢’。
灵熠理清了思绪,将相离的宝贝镜子扔还与他,好看的眉眼生出一丝笑意:“那你呢,如此好的气运得到此镜,却未见有何大作为。”
相离抱紧了镜子,却略带自嘲之意的轻叹:“凡事皆有因果,便是窥得见了前世今生,世间种种却仍是无法擅改,便是得了一时欢喜,日后祸事也是要落于己身。”
回到蓊蔚阁一楼时,苏碧丝安静的趴在桌子上,身旁有个喝空了的酒葫芦。
相离哭丧着一张脸捡起葫芦,倒了倒,真是一滴也不剩了。他最宝贝的春风酒,就这么没了一葫芦,虽然还有几百个葫芦,但他还是觉得心痛。
灵熠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横抱起昏睡的苏碧丝,问道“她喝醉了?”
小人参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坏事,垂着并不存在的小脑袋点头。
“你配好傀儡丸解药需要多少天?”
相离把葫芦送回葫芦藤上,“她喝了春风酒,明天才能醒,解药得配半个月,缺些药材,还得找你送来。”
灵熠得了回答转身便跨出门栏要走,相离还是追问了一句“诶诶,你别骗我啊,真的能转移吗?不然小姑娘说不定要痛死”
灵熠浅浅一笑,吹化了高山千年的积雪,俊美近妖“放心。”
唤出鸾鸟离去了。
回到寻影阁,灵熠将人放在床榻上盖好薄被,她喝了酒,吐息之前都透着一股甜香,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她的味道,又因为上来的酒劲,白皙的面颊和如玉的脖颈都泛着粉红色,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灵熠低下头,在她面上落了个浅尝辄止的吻。再吻下去,他又该不能自控了。
星河错落,灵熠倚在在和寻影阁旁边,和阁楼一样高的一颗参天古树上,枝丫恰恰托住他斜躺,捞出酒壶,陈酒的芳香在桃林里漫延开来,是不同于春风酒的另一种味道。
对面的那层阁楼,开着一扇小菱花窗,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睡着的人。
放任了酒气在身体酝酿,眼底的星河万物渐渐模糊。
他好多年都没再喝酒了,师父离世后,少年人初初尝试到了酒的滋味,把自己困在屋子里醉生梦死了好多天,后来他被赶出了道观,修行也不断增长,只要他不想醉,就可以把酒气分离出体内,可今晚,又想醉一醉。
他终于知晓了他们的前世,那些温暖的,痛心的,后悔的画面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天机镜里一一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