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姿气笑了,从一旁拿出鸡毛掸子就往章驰身上招呼,嘴里恨恨地骂着:“她才15岁,你是要毁了我女儿吗?你这个混蛋!”
章驰没有躲开,他就站在原地,任凭徐天姿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自己身上。月宜看的心痛无比,连忙扑在章驰身上,哭喊着说:“妈妈,你别打哥哥了……不要打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可是章驰却一把将她推开,不肯让她替自己挨罚。徐天姿也怕伤着月宜,下手不由也轻了几分。楼上的争吵、哭闹传到章延耳朵中,他瞧见这般场景夺过徐天姿手里的鸡毛掸子厉声道:“你干嘛啊?章驰怎么了?”
徐天姿冷笑,劈头又是一个耳光打在章驰脸上,震得自己手腕都有些麻:“你问你自己的好儿子,对我女儿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章延拦在二人中间,章驰仍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处,脸上赫然的巴掌印,额发凌乱,后背因着徐天姿的责打而渗出几抹鲜红。月宜跑过来,扶着张弛又是心痛又是自责,泪眼汪汪地问道:“哥,你疼不疼,你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徐天姿见她这般想着章驰,气得又要去打章驰,章延也心疼章驰,可是徐天姿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便拦住她说道:“好了好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
徐天姿指着章驰怒道:“你问他,你问问他。”
章延无奈,只好扭头对章驰说:“还不赶紧认错。”
章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只手握住月宜的柔荑认真地开口:“爸,阿姨,我喜欢月宜。”
“你这个混蛋!”徐天姿趁着空又打了过去。
章延这才回过神,再次揽住徐天姿隔开两人,对章驰说:“你什么意思?”
章驰看了看月宜,目光专注,温柔如水,章延哪还有看不懂的,当下脑子里也如同一团浆糊。“你个小兔崽子!”回过神的章延拿起从徐天姿手里夺下来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章驰,章驰闷哼一声,额头上淌下冷汗,却还是一声不吭。
月宜见状也跪在他身边,抱住章驰的手臂哭求道:“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哥哥没错,哥哥没有错。”
章驰听了她的声音,再痛也觉得甘之如饴,不由抬起手重重地将她抱在怀里。
徐天姿闭了闭眼,神经突突的跳,却觉得倦怠至极。章延尤不解恨,想要去打,奈何月宜就在章驰身边,死死抱住他,他舍不得下手。
“作孽,作孽!”徐天姿咬着牙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上,一家四口,各怀心事。
章驰背上的伤口着实不轻,月宜蹑手蹑脚地跑到他屋里,瞧他趴在床上,侧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姑娘来到他身旁,跪坐在床边,忍着哭腔,柔声地说:“哥,我给你抹药。”
章驰点点头,有些吃力地抬起手给她抹了抹眼泪,笑了笑,安慰她说:“别担心,这点小伤不算事儿。不哭了,好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她小心翼翼挑开章驰背后的衣服,映入眼帘地便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可见徐天姿和章延有多生气。月宜失声呼唤,眼泪如同一串串珠子再次簌簌落下,敲打在章驰的肌肤上,滚烫了少年的心。
她颤动着手轻轻给他将每一处伤口处理好,章驰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拨开少女额前细密的碎发,两丸黑水银仿佛倒映着自己雨中的身影,迷迷蒙蒙,惹人心疼。猝不及防,少女俯下身子依靠在他怀里,紧紧抱住少年的身子,声音轻却无比坚定:“哥,我不要和你分开,永远不要。”
背后火辣辣的痛,他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勉强,如同夏日骄阳,点亮了这静谧的黑夜。他附在她耳边,回答她:“不会,我还要让小乖做我的妻子。”
两人呢哝软语,就这样靠在一起沉入梦乡。
徐天姿一晚上没有睡着,章延好声好气地劝了几次也无济于事。其实冷静下来想想,章延气的是章驰不应该带着年幼的月宜一起沉沦,可是月宜又这么可爱,若是做了自己的儿媳妇,那不是也挺好的?思及此,章延倒是也坦然接受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章延起了个大早去准备早餐,徐天姿经过一个晚上也终于可以仔细去思考整件事,只是刚洗漱完,就看到章驰卧室的门打开,月宜扶着有些佝偻的章驰走了出来,月宜一直紧张地询问着章驰还疼不疼,眼中除了章驰再无旁人。
徐天姿一下子就觉得心底生出几分悲凉无力。谁不是从少年时代走过来的呢?就算自己棒打鸳鸯,她忍心看着自己的小公主郁郁寡欢吗?
再说,她不得不承认,章驰各方面都很出色,让他做未来女婿,她实在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