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走过去,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
梁西平好像哭了。
她焦急的喊他,“西平,西平!”
直到梁西平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梁桢才松了一口气。
“都伤在哪了?”
梁西平没有回答,眼睛发直的看着她。
梁桢揪心极了,擦掉他的眼泪轻声问,“很疼吗,怎么还哭了啊?”
突然,梁西平抱住了她,梁桢本来站在沙发旁边,直接被他拽的单膝跪在沙发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他好像在嗫嚅什么,梁桢没有听清,不过她能感受到梁西平还是挺有力气的,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能稍微放了下来。
“没什么大事就好,”梁桢拍拍梁西平的背安抚道,“不过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才放心些,走吧。”
她撑着梁西平的肩膀,试图推开他站起来,可是他根本不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行了行了……”梁桢哄着梁西平,然后把手伸到背后去抠他的手指头,还是挣脱不开。
梁桢长叹了一口气,放弃抵抗。任梁西平抱了一会儿后,她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说道,“好,既然没事,那我要问问你。”
“为什么逃课。”
梁西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梁桢趁机推开了他。
梁西平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梁桢这才看清他校服上的污泥,心里更加着急了。梁西平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可现在撒一个又一个谎,逃课,甚至打架,这些都太反常,而且视频的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必须知道所有事件之间的关联。
“为什么会被人找麻烦?”
她看到梁西平握紧了拳头,似乎很动摇。
“你觉得我不应该问,行。”梁桢决定激他一下让他快点说出来,于是转身就走。
“姐。”梁西平果然喊住了她。
梁桢惦念着事情的缘由,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她回头,看见梁西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像一小座山,房间灯泡的瓦数很低,小飞虫绕在旁边,在他肩膀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逐渐靠近梁桢,眼里第一次有不加掩饰的慌乱和冲动,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呼之欲出。
梁桢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向后退了半步,但是没有用,下一秒梁西平就偏过头吻了下来。
很轻的吻,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但对梁桢而言无异于平地惊雷。
她整张脸迅速失去了血色。
原来刚刚他的眼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梁西平在赌。
“这就是你的回答?”梁桢抬起颤抖的手,用尽所有力气对着他的侧脸扇了下去,“梁西平,我看你要好好清醒一下。”
梁桢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刚才纠结的问题,但她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什么青春期躁动,全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从浴室里那个失控的拥抱开始,梁桢潜意识里就种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她一直用所谓“主动”拉开的距离撕扯它,或者用各种表面上合理的谎言掩埋它,却没想到,它还是从梁桢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吸收到了养分,破土而出。
梁桢放下震到发麻的手,梁西平脸上迅速浮起来红印。
也许需要清醒的人,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