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想想都后怕,也就因为当初他们还抱有策反向南的念头,要不然那时候就动手的话,怕是赵悦一个人也护不住两个孩子一个男人。
赵悦开始庆幸当时自己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将计就计把梅花带回了县城,而不是听向南的话直接把梅花一家给绑了。
向南还觉得没啥,反正他现在不是没事么?
可卫江宋县丞等人等到那一串犬戎人被押解离开了还是心有余悸。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些巨大的好的变化,根源还是在向南身上。
若是向南出事了,那他们心目中构建的美好的大业朝未来,怕是就要就此破灭。或许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也会有另一位“向大人”出现,可到底不一样了。
现在为他们勾画出美好蓝图的到底还是向南。
毕竟事关边城北漠犬戎,向南一个县令也没资格去审理这些人,因此穆小将军直接将人交接给郡城那边派来的人。
也是这个时候大山县的老百姓才知道,原来蛮族那边的犬戎居然都跑来他们这旮旯地儿偷学他们种地的法子。
一来大家都自豪又骄傲,瞧瞧,他们种地种得北漠的蛮子都要来偷学的。
二来么,自然也产生了一种民族危机感,下定决心以后见到可疑人士就要多加留意,以免这些在边城残杀着他们同胞的蛮子真偷学了他们的东西进而变得更强大。
向南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前因后果都贴在了公告栏,与其让老百姓胡乱猜测,不如将事实全部袒露,这样一来反而还更利于朝廷引导百姓思想主流走向。
这就有点类似于网络舆论风向引导了,要是弄得好还能加强百姓们的爱国主义精神以及团结性。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会自己人跟自己人斗来斗去的,可若是突然出现了外来群体要攻击他们,那么这时候即便是死敌也能瞬间团结起来驱赶外来者,这是一种深藏在人心中的地域性种族性甚至时代性。
所谓地域性就是一个地区的人,比如说地图炮引起的x省与c省之战,种族性显而易见就是指民族,这个容易理解。
时代性么?很好的例子就是八零九零零零之战。
当然,对于梅花勾搭他的事儿向南自然是没写的,毕竟在他看来这完全没啥意义,比起梅花对他的骚扰,还没有梅花缠着他媳妇儿让他更有情绪。
不过梅花所在的村子里老乡们却是将这事儿宣扬出来了,说是大人英明,一早就看破了那家犬戎的阴谋,丝毫不为女色所动,沉着冷静将计就计,将那色诱大人的女奸细傻乎乎的领进了县衙大牢。
别人拆穿奸细阴谋需要布置许多,可偏偏他们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女奸细给抓了且还不惊动此人同伙,简直就是诸葛再世。
这话听得向南都脸红了,为了避开想要上门亲自对着他说赞美之语的人,向南选择去郊外今年夏天才建成的庄子那里查看秋天收获的土豆红薯等物。
今年对于其他农户来说,春耕的时候如果没有耕牛的可以到衙门那边以一个村的名义租用耕牛,之后浇水施肥都因为有坎儿井的存在不再担心要走太远的距离去挑水。
且有了一个冬天发酵出来的肥料,农作物又都采取了从农耕指导手册上学会的标准间距,今年地里的庄稼长得实在不像是生长在北肃郡土壤上的农作物。
比起别的地方,大山县耕地里的农作物显得生机勃勃。秋收的时候每个村总收获量一统计,果然比去年增加了九个百分比。
当然,向南也知道这只是因为作为对比参照数据的去年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明年再做对比或许就会少很多百分点。
不过明年么,明年又可以盼望着即将普遍种植的红薯土豆等物。
向南从庄子里回去的时候带了一小布袋的花生,今年花生收获还可以,不过想要让大家都能种上,不说土壤问题,便是种子也不够、
向南也舍不得吃掉太多了,便是自己家也不准备吃太多,只让家里人尝尝鲜。
这座庄子正是春日里邵老板送的那些地,外加向南又用县衙账房资金购买了田地附近的荒地,最后建了个占地约五十来亩的中型庄子,大棚跟试验田都被搬了过来,郊外那里就留作给老百姓们参观学习的试验田。
经过梅花一家的事儿之后,这所庄子也叫穆小将军派遣了十来人保护了起来,在庄子里干活的人也都是买来的,有卖身契在手上,家里不说祖上八辈,至少也是查了四代确定人员来历清白,这才被允许进入农庄干活。
不过因着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中人手上买的,又是卖个县衙的,中人将人卖过来之前就做过一次筛选,因此十月里犬戎事件之后,农庄上并没有什么人员大变动。
只是大家都被盘查了一番之后,跟外面的人交流的时候也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的就将农庄里的事往外说了,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改变。
十一月末的时候,向南正忙着安排人员给前来取经想要学习温室大棚种植技术的老百姓授课解惑,县衙这边却是来了位贵客。
等到半下午安排得差不多了,向南回了县衙,却在办公室看见了正在翻看他办公桌上册子文件的陈大人。
向南惊喜极了,一撩官袍前摆就往几步走了过去,“师傅,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
刚才他一路进来,也没听当值的衙役说有贵客临门啊。
至于赵悦,已经忙着跟厨娘一起去买菜买肉安排晚上的接风宴菜色去了。阿泽这会儿该做晚课,笑笑缠着娘一块儿出去了。
蓝天跟在向南身后,自然也是不晓得这些的,此时听见向南称呼这位小胡子瘦脸中年男人为师傅,顿时好奇的瞅了陈大人好几眼,而后不待向南吩咐,就退下去端茶水点心去了。
陈大人抬眼瞧见向南那惊喜样儿,不由高兴的直摸小胡子站起来抱着向南狠狠拍了拍这小子的背,“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么?现在感觉很惊喜是不是?”
向南嘿嘿傻笑得直点头,可不惊喜么,好久都没看见陈大人了,这一回见着真像是见到久别亲人似的。
陈大人拉着向南好一番打量,而后欣慰的拍了怕向南的肩膀,“好小子,可以啊,这才过来两年不到,干的事儿都让北漠的蛮子盯上你了!”
“不过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已经跟皇上要了几个好手,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就是你的杂役小厮,有事的时候上阵就能杀敌保护你们。”
像是这种涉及到大业朝以外政治势力的事儿,自然不会还是像以前向南递信那般抵达京城就需要一个来月了。
似这种事,都是有各地专门隐秘信使以大雁飞鸽等手段传信,传的信也不是普通字迹,反而类似于某种密语,只有皇室甚至只有皇上才读得懂。
事关向南人生安全,皇上自然倍加重视,恰好陈大人又搞了事被皇上气得关在府里禁足,于是命陈大人秘密离京走了这一趟。
路上自然也是快马加鞭的赶路,这才这么快就到了大山县。
对于这事儿,陈大人也是心大,不说担心忧虑,反而觉得这足以证明他家学生足够优秀。
向南一挑眉,好奇的问,“一共有几个人?人太多我可养不起,长得如何?可别长得比我还好看,不然我肯定不能留人。”
陈大人被逗得哈哈的笑,抬手指着向南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一早就替你考虑好了,保证这些人都是黑炭头,跟在你身后还能衬托出你的气质样貌。”
这没办法,向南当初跟赵悦情意相浓的时候好奇的问过赵悦,对于赵悦来说,为什么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