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 / 2)

那神婆还想冲到河流边跳水逃跑,被赵悦毫不怜惜的一箭贯穿了大腿。

神婆倒是想带伤逃命,可惜已经被追上来的衙役给揪住头发拽了回去,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身上那些个瓶瓶罐罐的还都被大人第一时间下令给搜走了。

那里正跟里正婆娘也被绑了,里正已经是认命了,里正婆娘却还叫嚣着这是他们宗族的事儿,便是朝廷也没资格管。

“处决本官的下属也是你们陈家村宗族的权利?你们竟是有了不臣之心想要造反不成?”

向南此时已经是厌恨这个村子至极,自然不会再放松罪行,直接以谋逆罪将人全部抓了。

“既是宗族,这种株连九族的大罪可不能放走一个。”

里正婆娘顿时吓得瞪眼了眼睛,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里正也是吓得冷汗津津想要解释,可惜向南根本就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绑了手脚堵了嘴,全都给串成一串关押起来。

昨夜宣传队的人是趁着村里人都睡着了的下半夜两点多逃的,逃到半路又被陈家村的人给追了回去。

那受伤的长青帮汉子也是在被绑回来的路上寻机逃跑的,受了重伤加上又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那汉子千辛万苦拖着受伤的腿走了五个多时辰才在大路上遇见过路的牛车,这才搭了一程尚且存了一点力气回到长青帮里。

五个多时辰,那可是十个多小时,向南听了也很不是滋味。

那汉子回到长青帮却是昏迷了过去,等醒来之后立马将此事禀报了帮主,而后雄戚那边派人来告知了闻衙头。

向南跟赵悦回来的时候闻衙头正准备带人先去陈家村救人,另外又请卫江去郊外试验田找向南。

这么一折腾,向南他们到陈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即将下山,等绑了人又搜了村子确定没有遗漏,另外一个全程没有参与的陈家村“外姓人”向南也都让人看管起来了。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连夜带着这么多人赶山路确实不妥,向南吩咐大家暂且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早上再回去。

还好向南这边来得毫不迟疑,陈家村这边神婆又掐算着傍晚黄昏太阳落下去一半的时候正好殉葬开天路,这才让向南他们来得及救人。

倒也不是神婆不想早点把事情做完好来个尘埃落定,可一来神婆掐算着怎么县衙那边来人也要明天。

而且那逃掉的人伤得可不轻,能不能活着回县城还是未知数。

二来搞这些神神鬼鬼行当的,本身也有些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毕竟自己搞鬼神搞了一辈子了,临到老了对神鬼也是敬畏的。

也不知道该说是生活日常潜移默化还是人活到头了都会产生这样的心理变化。

神婆跟里正一家是整件事的领头人,当天晚上向南就跟闻衙头卫江一起去审讯了一通,神婆那里被卫江跟闻衙头收拾一番也知道事到临头跑不掉了,态度很好的将事儿都给招了。

听了神婆为何将时间选在今日傍晚,向南也是一阵庆幸又后怕。

里正那边却还咬牙不肯松口,只说那新媳妇不守妇道,至于宣传队的人,里正说以为那群男人是新媳妇的姘头假扮的,全都是误会一场。

若是将整件事定位成新媳妇不守妇道,那就确实是宗族的事儿,这时候便是朝廷也没办法名正言顺插手的。

里正媳妇甚至被扯了堵嘴的巾帕就破口大骂,向南懒得跟他们掰扯,有了神婆以及部分村民的口供,还有那明明是出嫁却差点殉葬的新寡妇,这两人再如何抵赖也没用,总之死罪是逃不掉的。

古代可没有什么谋杀未遂就判刑几年十几年就完事儿的,更别说他们要谋杀的还是朝廷的人,虽然宣传队的人都是新纳入县衙下属部门的,可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小吏。

这一晚向南他们因为赶得太急,没能带上大夫,宣传队的人身上的伤势只能粗粗处理一下,好在卫江他们身为外出缉捕的捕快,身上还都随身带了些治疗外伤的药散。

雄戚那边也带了些随身药物,凑合一晚倒还使得。

宣传队的人本身就是比较文弱的,即便是有四个平时也在家干活种地,可也比不得衙役以及长青帮这些时常训练打架的人身体素质好。

因为终于在最后关头得救,五人绷紧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半夜的时候竟是纷纷发起烧来。

向南没办法,只能连夜问了一名村民,得知附近山上住着一家擅长药理的苗人,顾不得天黑路滑,带着几人上山求助。

向南原本还想着怕是不容易请,没想到对方一听他的名号却是立马开了门应下此事。

这段时间县衙里的人几乎都在跟恭依教谕学苗语,两拨人马却是连说带比划的还算交流顺畅。

苗人治病总带着点诡异的神秘,向南只看见那苗人看了病人的情况就抓了几只晒干的虫子研磨成粉末,最后再凑到病人鼻子前往鼻子里一吹,过了一会儿药效就上来了。

“这药凶猛,若不是情况危机,我也不敢给汉人用。”

苗人因为住在山上时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体质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汉人却跟他们不同,这位苗医也是酌情减少了剂量。

向南自是一番真心感激,欲付诊金时对方却笑着直摆手,“我父亲是一指山山寨的苗禾,老族长是我阿爷,阿妹之前多谢大人跟夫人照顾。”

原来这年轻人却是苗凤的哥哥苗阿伊,这里恰好是他娶妻生子之后暂时定居的地方,因为他父亲还没有继承族长之位。

按照规定,他作为下下任族长,是不能定居在山寨里的,否则就有一寨养两蛊的意思,两蛊在一处必定会斗得你死我活,视为不祥之兆。

要向南来说,这也算是一直避免年轻一代跟中间那代继承人产生权利争斗的规矩。

向南这时候才想起,这陈家村却是距离一指山山寨算不上太远,也就是一个三十度直角三角形的直角点与最小锐角点的距离。

而县城则正好在六十度锐角点,也难怪之前一听向南自报家门,对方就立即放松警惕开了门跟他们走。

因着病人情况还有可能反复,下半夜向南就陪着苗阿伊随便聊着天,说说山寨里新增图书馆的意义与影响,又或者展望一下民族融合之未来。

毕竟这人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是已经定下的下下任一指山山寨族长,向南自然要抓住机会跟对方培养一下关于民族融合大致思想方向以及方针的意识。

苗阿伊虽然也才二十二三岁,可为人性子却十分内敛沉稳,或许是因为年纪轻思想活跃,加上未成亲前也到处走过,对于向南说的话大致上是赞成的。

不过听取的过程中也能抓住重点提出目前还不够明确细致化的点,谈到最后倒是叫向南也有所收获。

到了早上的时候向南邀请苗阿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县城找他,不看身份民族,就当做朋友一般来相处,“没想到阿伊对于民族融合能有这么多见地,想来阿伊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很久了。”

苗阿伊谦虚的笑了笑,言道不过是些许小道,“似大人那般才是真正的大道,伊尚且有太多不足。”

因为走的路多看的人、物、事也多,所以思想见地不是一般族人能比得上的,对此苗阿伊颇有种思想站得太高而产生的孤单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