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很强,超乎想象的强;你做了很多事,了不起的事;但这不表示你已经足够强,更不代表你有资格参与这件事。”
“当年我带小姐走,一来如你所讲,我看不上你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当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和当初一样,你成长了,问题也与当年不同,你距离解决问题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比当年更大。”
“圣山是小姐的宿命,是解决祖灵寄生的唯一办法。酸腐的说法,我理解你对小姐的感情,但你不应该尝试掐断这条路,也掐不断。”
“非要问个因果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四个字:三生有路,指的便是这条唯一的路!”
没有温情脉脉,没有厉色疾言,没有痛斥其非,更没有畅叙别情;冷玉讲述着她所认为的事实,神情平静而冷漠,显得那般认真。
看得出,她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耐心与十三郎交代因果,假如换成别人,休想从其口中问出半个字。同样道理,冷玉既然敢当众讲出来,想必有足够把握保守秘密,哪怕她现在是凡人。
极致的冷静是可怕,周围人听着冷玉的话,感受着蕴含在话语里的耐心与决心,没由来感到一阵寒意。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谁突然从修士变成凡人,想必都会因此而自暴自弃,万念俱灰。
什么样的经历,何等强大的决心执念,才能造就这样的女子!
冷玉的人生,十三郎基本一无所知,因无知,自然不知如何开解,他只能默默地听,静静地感受,希望能从那经过仔细斟酌的话里寻找些线索。
冷玉说道:“当年的事,我早已忘记,若你认为自己需要为我做点什么,或是为小姐做点什么的话,我有一事相求。
十三郎轻轻点头,依旧没有开口。
“带着天狼女回去,适当赠与一些战功,让她在魔宫有所交代。”
冷玉说道:“这是我承诺给她的事,如今没有办法做到,你把它完成,与我之间再无瓜葛。”
十三郎安安静静听着,直到她停下才问道:“没有了?”
“没有了。”
“再无瓜葛?”
“是。”
十三郎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以为,除掉这些,我们之间多少有些关系。”
冷玉想了想,说道:“忘了它。”
“忘不掉怎么办?”
“不可改变的事实,应该忘掉。”
“这不是应不应该,而是做不做得到。”
十三郎第一次做出尝试,说道:“你我都是理智的人,理智到快要不像人。即便是这样,还有些事情不是理智就能做到,就像你说的,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冷玉思索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那是你的事,没人干涉你怎么想。”
十三郎点着头,说道:“你讲的对,没有人干涉我的想法,也就是说,我应该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事,而不是总听你的。”
冷玉脸上闪过一丝羞怒,心里忍不住要想,你何曾听过我的话。
“你知道,绝症病人应该怎么治吗?”十三郎忽然道。
“......”
“只有一个办法:骗!”
“......”
“对了,这个说法太简单,完整的说法是:治愈绝症需要三个条件,一是病人本身需要足够强大的求生意志,再是有足够先进的医疗技术,第三条就是前面说的,需要欺骗,欺骗自己一定能好起来,也可以叫心理暗示。”十三郎说道。
“最关键的是第三条,相信自己不会死。当然了,这个过程不容易,开始只有一点点希望,哪怕一点怀疑,也是好的。”
周围人听得云里雾里,冷玉冷冷望着他,仿佛看一个傻子。
“别不信啊,我有实证的。”
十三郎说道:“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以前我对这个体会不深,穿......来这里之后,我慢慢了解到,原来传说中的那些能力的真的可能存在,还有更多无法理解、想都想不出来的事情、还有能力等着我去明白,去掌握。”
他兴致勃勃说道:“给你说个我见过的真人真事,一为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凡人老婆婆......为了救她被压在下面的儿子,竟然举起一辆汽车,举了一个多小时,七十多分钟!”
什么是汽车?那玩意儿很重吗?小时多长?分钟又是多久?
周围大眼瞪小眼,都想问,可是不敢问。说不清什么缘故,明明十三郎看起来兴高采烈,众人总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暴起杀人,杀一切触怒他的人,甚至无关的人。
冷玉可以问,但她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哥哥......”殇在一旁叫道。
“什么事?”十三郎低下头。
“你说的那个......不应该叫骗?”一心追求真理的殇女有些害怕,神情怯怯。
“那该叫什么?”十三郎望着殇问。
“叫......奇迹吧。”殇生恐讲错话,小心翼翼说道。
“对啊!可不就是奇迹!”十三郎高兴起来,用冷玉肯定察觉得到的眼神偷眼望着她,抚掌笑道:“哥哥创造过很多奇迹,见过很多奇迹,很多......知道吗,这个世界最大的奇迹就发生在哥哥身上。”
殇也跟着他高兴起来,忙问是什么。结果十三郎给出一个让所有人绝望的回答,吓破无数人的胆。
“我死过,真正死过!”十三郎严肃说道。
“吓!”殇女瞪大眼睛,一双小手用力拉着十三郎的衣袖,生怕他突然间死掉。
“没事,后来我又活了,有人让我来这儿拯救世界,专治疑难杂症。”
昏天黑地胡吹一通,十三郎认真说道:“区区小病小灾,怎么难得住我。”
“嗯!”殇女用力点着头,脖子都险些扭坏掉。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