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鬼灵芝?真的?”
枪王连续两问,怀疑成分只占少数,更多的是狂喜后滋生对失望的恐惧。蓝山的表现比他好不了多少,只是没有说出来。
仅仅消息便让两人如此失色,鬼灵芝珍贵可见一斑。对此十三郎稍有些意外,说道:“踪迹而已,不用那么激动。”
得到十三郎亲口验证,枪王神色顿时一松,感慨道:“有踪迹就好,慢慢来......呃......”
发现踪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定很多,枪王低头望着独臂,神情黯然透着些失落。
蓝山说道:“鬼灵芝太难抓了,我们这个样子......”
枪王随后说道:“还需仔细观察后专门制造法器,咳咳......果然是造化难求。”
两句话包含着诸多含义,首先鬼灵芝需要“抓”而非采摘,其次必须专用器物,且多半每只都不太一样,需看具体情形而定。望着两人颓丧气摸样,十三郎微讽说道:“知道发现其踪迹费了多大劲儿?我都还没叫苦,你们就变成这样。什么事情不是一步一步来,至于么?”
这是实话,假如不是因为追寻鬼灵芝踪迹,十三郎今天不至于累成这样,且险些受到重创。
蓝山不要脸皮,立即说道:“对对对,有先生在,定能马到功......未必成。”
枪王有些尴尬,涩声说道:“是是是,先生劳苦功......不一定高。”
噗!百花笑了,小不点的手一抖写错了字,懊恼扭过头瞪着两个老家伙,轻轻嘀咕两声。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心定于笔下,自可不受外魔侵扰。”
严父幼女之间的对话让气氛变得松弛,两大魔头相视苦笑,均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这得怪十三郎,因他对女儿如此宠溺,偏不肯为其建造单独静室,美其名曰修行不分岁月所处,无论何时何地置身于何种环境,都要做到心如止水。当然,他自己的确是这么做的,除非研究精深法术,十三郎打坐修炼从不避讳旁人;知道的人明白他正在练习分神,不知道的人根本不认为这是修炼,简直不务正业。
小不点才四岁,哪能做到如老怪那样凝心养气,于是乎所有人都成了她的练习工具,无推辞、也不敢推辞。
“关于鬼灵芝,老祖宗讲的并不多,我遇到的情形也不太一样。”
能让蓝山枪王那样自嘲,十三郎知道此事难度还在自己估计之上,调侃两句只为舒缓,随后便收敛神情。当初老祖宗有言,捉拿鬼灵芝主要由枪王血舞自己负责,十三郎的责任主在组织和应变;时过境迁,血舞已死枪王断臂,事情临头只好从头开始:收集必定会用到的情报。
“我不知道是前人误解还是鬼灵芝自身发生变故,又或者这里的鬼物与众不同......可惜没有此道高手。”
轻轻叹了口气,十三郎默默说道:“血舞没死就好了。”
知识就是力量,假如血舞还在,十三郎不需他出多大力杀死多少鬼,单其脑袋里的东西就价值连城。说起来哑姑才是正牌鬼王,对鬼物有着天生的直感与威慑;可惜哑姑不是正统修士,理论上的东西根本无法与专精此道的千愁公子相比;再则此地鬼物违背常理,若以阴谋心思去猜测,十三郎多半要联想到涅祖,其具体如何,哪里是一只半吊子鬼王所能知晓。
提及血舞,众人纷纷沉默,心里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说起来这件事情有些怪,在场每个人以往都曾多次探险,同伴生生死死乃寻常事,团灭独存也不在少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与十三郎结伙,大家心里隐约都存了一个念头,且越来越坚信。
这支队伍只会持续壮大,不应该减员。
没什么具体理由,就是不应该。
伤感从来不利于解决问题,十三郎的心冷如磐石,很快调整思路说道:“首先我察觉到的只是气息,但与老祖宗所讲的冰清之感不同,透着一股......”
皱眉想了会儿,十三郎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去形容,旁边枪王神情微变,忽问道:“像不像石榴味?”
蓝山紧跟着开口,问道:“其经过的地方有火光,但不热,有灼烧冻结之感?”
石榴甘甜稍有些酸涩余味,火焰灼伤偏能冻结,两人侧重虽然不同,但从其微微颤抖的声音可判断出,符合这种描述便是真品。十三郎内心对比一番,轻轻点头说道:“差不多,但其程度比你们讲到的重。”
“嗬!”两人惊呼之后彼此对望,分别给出结论。
“成气候了,成气候了!”蓝山惊呼连连,脸上的表情像哀叹。
“灵级品相,绝世之宝!”枪王惊呼连连,目光明明就是绝望。
“那很好呀,两位道兄为何......”百花仙子一直没插上话,此时终忍不住笑着开口:“为何这般摸样?”
枪王苦笑连连摇头,回答道:“好是好,可惜好过了头;鬼灵芝鬼灵芝,越好当然就越鬼;捕获鬼灵芝原本就极难,像这种生灵或将有智的绝品,咳咳......不是我故意说丧气的话,真没什么希望。”
蓝山接下去说道:“鬼灵芝非草非木非金非石,乃极阴之地的一股鬼气所化,某种程度几可看成生灵活物。自诞生的那天起,它就不停吸纳周围的寒气与鬼气,直到炼就玄寒之体,偏如火焰一样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