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雷的确是灭世雷,这点无须怀疑,但其威力......
十三郎最清楚。
连破三雷,看着轻松是因为之前太过耀眼,事实情况是,十三郎真正竭尽全力。
表面三拳,实则风、雷、火三法齐施,这是他刚刚才领悟到的神通,连个名字都没有。诚然,当下的他无法与适才那种风火双杀相提并论,但也绝不是随便哪个大拿就能比,如考虑突袭,或能与人间巅峰掰掰腕子。
如此这般,扛雷过后,十三郎暂时失去全部力量。
三雷过后,风暴渐息,十三郎跌落千丈后止步,重新抬头。
必须承认劫雷手下留了请,不仅指力量,还有深藏与雷霆之内的毁灭意志;别人难以看出什么,十三郎自己心里明白,只要再强大一点点,他就会因此魂飞魄散,变成一个身躯无损、内里全无生机的尸体。
这是次要的,天道杀人如巨龙灭蚁,当然游刃有余;真正让十三郎生出敬畏的,是“老天”那种无可形容的掌控力。
就好比十三郎杀人,杀死不难,打残也不难,半死不活同样不算难事,但若让他将对方打到将死未死只余一线,且不留任何遗病后患......别说十三郎,金乌恐也没有这个能力。
这需要计算,还要不差分毫的精确判断。此前十三郎连破劫雷,自身实力并未真正展现;把天道看成一个事实存在的对手,再用一句话总结战斗过程:他以千万分神中的一个看透对手全部,刚刚好将其打成废人。
他看透了十三郎之前所用的风华双杀不属于自己,碍与自己定下的规则、或者是主动放弃惩罚,他看透了十三郎会动用分身,看透了来自蚁后的神识支援,甚至看透了来自小不点的精神风暴。他就像一个事先称量好的重物,静等着十三郎一点一点投放全部,结果是均等。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于是十三郎明白了,这是天道在示威。
“有这个必要吗?”
抬头望着那个金光刺眼的环,十三郎诚恳问道:“对一个小小人修,有必要吗?”
没有人回应。
十三郎觉得不甘心,又问道:“敲打我,我明白,可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想干吗?”
没有人理他。
渡劫进行到这一步,十三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天道当成五灵无识的机器对待,因此等了一会儿,再度恳切问道:“好歹说句话呗,随便什么都行。”
嗡的一声,那个光芒闪烁的圆环最后定型,变成一个金色发箍。
“不是吧!”
十三郎吓一大跳,慌慌对天连连摇头,急冲冲叫道:“我不是猴子,永远都不会有向佛之心,您老人家走也好,留也好,不给赏赐也可以,千万别......我靠!”
怕什么来什么,金箍呼啸而来,不容反抗稳稳套在十三郎头上,恶狠狠一收。
之后没了。
天暗暗风轻轻,初夜微风带着微寒,吹乱众人眼。
“神经病啊!”
恼羞必成怒,十三郎骂着伸手去摸,神情突变如石头一样僵硬,仰面摔倒。
“啊!”
分不清多少身影八方扑上去,最快的那个当然是小不点,闪烁即至。
“爹!”
......
......
三尺小女抱着一个成年人,模样有些滑稽,旁边先后赶来数十人探望,看过之后啼笑皆非,模样更滑稽。
除头上多出一个发箍,十三郎并无多少变化,其脸色由苍白慢慢恢复红润,精神似乎还越来越好。让人不解的是他的神情,就像受了责骂、想顶嘴怕挨打的孩子,委屈,不甘,愤怒,心有余悸的惊恐模样。
“爹,怎么样?”
“没事,就......唉!”
倚着小不点站直身体,十三郎看起来非常想发火,最终只余幽幽叹息。
“这可怎么过啊!”
“咋了咋了?伤哪儿了?”
几名女孩凤凤火火赶来,表达忧心的方式异常直接,小宫主一把拉住十三郎的手,殇女眼泪汪汪,黄花女干脆上下摸索,弄得十三郎大为紧张,一个劲儿把她朝外面推。
“没事,不用这样......”
“没事才要细查,躲什么,摸几下怎么了,还是有事?”黄花女振振有词。
“......”
霞公主相对矜持,悄悄绕到背后观察别人视线所不及。稍远些的地方,殇女实在插不上手,偷偷凑到同样赶来的夜莲面前,虚心请教。
“仙子姐姐,哥哥他怎么了?”
“......”
夜莲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能说女孩们犯花痴,实在刚才那一幕太骇人;表面看十三郎只是摔了个跟头,但在众人、包括各位大拿眼里,彼时十三郎半点声息都难以察觉,分明就是个死人。不仅如此,当以神识查看其身体时,无论是谁,均被一股煌煌之力瞬间摊开,灵台彷被针头狠狠穿刺,剧痛难休。
需要提到的是,修为越高,探查的力量越是强大,那股力量的反击也越猛烈,因为此,几名大佬头疼难止,各自警惕小心防范着,来得反比几名女孩更慢。
“究竟怎么回事?”
十三郎自称无事,女孩子很快选择相信,几名大佬却不是那么好糊弄,老祖宗赶到首先开口,目光盯住戴在十三郎头上的那个箍。
“因为它?”
“嗯。”十三郎微合双目随口应着,显然还在体会着这件“首饰”的妙用,暂未细说。
“好漂亮啊!”小宫主发现端倪,伸手便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