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香珺铁青着脸环视了一圈:“关于熊蛇丸投放的是非功过,现在本使不追究,等过后复核账目再做定论。那么现在,有没有人对本使解释一下,唐河行省首开先例,派遣城防营深入流民间,取得了口碑,加上这边有熊蛇丸投放,而其他没有,一路赶来之际,本使亲眼看到越来越多的流民,朝唐河行省聚集。那么这种情况下,流民无法驱赶,诸位,你们是否心里有底气,能扛住全部的流民进入唐河行省?”
这番话导致全部面面相视,夏玉红埋怨的看了江云一眼,这也是她早前最担心的问题。
“看来你们都没有意见。”丰香珺看向江云道:“江云你要逆天了啊,在中南部有安抚使行堂存在的现在,未经本使同意,私自干涉政务,造成本使救灾工作的难度系数直线上升,你该当何罪?”
江云道:“丰香珺,于你不在之际,本帅之作为的确难免有擅权嫌疑。但我做这事是有重要部署和理由的,救灾事宜时不我待,真是全部都靠你、你能摆平,那么朝廷派本帅来干什么?”
丰香珺老脸一红,转而道:“那就把你的理论告诉本使?”
江云道:“我是故意把灾民朝这边引导的。理由有几个。一,倘若灾民集中统一管理,可以大幅提升救灾效率,而不用您尊贵的身躯蛮世界乱跑。二,中南部的官员体系什么样子,你心里比我清楚,极端时刻,你的政令连安抚使行堂的门都出不了,出去了也是废纸,换来的是四省官员联名弹劾你。效率如此低下,你在其他地方如何救灾?相比较而言,本帅认为唐河行省是个突破口。观其言行,夏玉红大人总体是想把事情做好的,突刺提督也算治军有方,指挥如臂,打战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自己的班底,你连军队都调不动,怎么打战?所以当时本帅给你书信言及,未来的主战场设在唐河行省。”
丰香珺道:“理论听起来可行。但本使要问,唐河一省要承担四省灾民,钱粮物资的调集怎么解决,不调集是否能扛住?压力太大的话,导致唐河本省自己的两千万原住民有意见,又该怎么处理?”
江云道:“不集中过来,你真的相信,其他三省的人会开府库的救济流民?你国库大幅支持中南部的钱有多少?效率多高,落在灾民手里的到底有多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不是因为被这个逼急了,你也不会冒险请所有官员喝茶,最后险些被他们踢出中南。”
丰香珺认真考虑了江云的话少顷,微微点头叹息:“也罢,策略值得商榷,但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眼下本使也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只有先这么办了。但你经略使行营必须做好准备。你现在能维持住唐河行省的两百多万灾民,不等于可以继续维持源源不断赶来的大量灾民,北海方面离开家园避险的人数还在增加,本使有过测算,最终的峰值会达到两千万之众集中在唐河行省。一但管理不好,那要出天大的问题。唐河行省之军队是否能维持住这个局面,你需要有打算,未雨绸缪。”
江云点点头:“军务就不牢大人费心了,本使早有全盘考虑,调遣中南四省之城防营进入唐河行省之方略,本帅始终在配合突刺将军商议,方案接近成熟,为稳健,等刘全将军修整完毕,很快就可以执行。”
江云的确最近都在策划这个事,平时做这事根本不可能,但中南经略使行营于紧急情况下设立,相当于把中南几省整合为了一个统一防区,那么防区的军队,在防区内调动是正常的,比如灵城内,刘全可以自由调动下属,而不用经过武相府批准。
调动军队的事宜,突刺对此多少有些担忧,害怕掉进来之后,那些归属不明,底细不清的城防营不听话,于这个节骨眼上添乱,那相反是麻烦事。但是此点江云相反不担心,受到某些人的影响,不听话是肯定的,有问题有摩擦也是肯定的,但是不重要,江云的理论是尽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看到有难处就不去做。
经略使行营下令,是肯定能调来的,此点不用怀疑,因为殿下的威望仍在,经略使代表殿下,代表国家意志,不来就是造反。
在下面搞点小动作,来点软对抗他们是敢的,但在长空截和台风相爷的治下造反,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谁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所以肯定可以调来,都不需要理由。何况理由是将来的流民会集中在这里,需要人手维持次序?
至于调来以后的摩擦问题,尾大不掉的问题,江云相反认为是个解决的契机,军队是相对独立的,不绝对,是相对。所以不可能不被钟历奇一系影响,但影响没有政务系深也是可以肯定的,若能趁早解决一些问题,始终维持住军事系统的纯粹性,也是好的。
所谓人离乡贱,那些城防营在他们自己地盘的时候底气更足一些,更敢对抗江云是可以预见的,对抗了,还受到他们本地的文官系保护。但是离开他们自己的地盘,进入唐河行省,不说绝对,但是相对的容易解决问题,是可以肯定的。当然前提是:唐河行省从上到下,全部捏在江云的手里,铁板一块,指挥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