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有一排座椅,两人坐下。
眼睛还是死死地盯在门口的红灯上,仿佛这个灯的一点变化便是他们人生的审判。
中东男人就着手里的叁文治咬了两口,胃里顶的难受,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把食物随手收入纸袋里,“我给理查德打了电话他也没开机,估计是睡傻了。你先别告诉他,我怕他也跑过来了。s市还是要有人看着。”
“知道。”女人眨了一眨眼,翘长的睫毛似乎跟着发冷的主人一同微微颤抖。“我来的路上安排了另外两个先不用上班,让他们在家把所有手头上的资料都详细整理出来。”
伊兹顿了顿,脸色是冬日里特有的干涸和苍白。他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挡住所有表情,也捂住了他的声音:“安,如果,我是说如果,教授出了什么事——”
回应他的,是另一边的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天空开始大亮,雨却依旧没下下来。
医院里不远的急救部门依旧不分昼夜的忙碌着,人却渐渐多了起来。
一片哭声和疼痛的吼叫声中,女人的声音轻而肯定地说:“教授不会有事的。他是国家的宝贵财产,一生贡献给科学和社会,上天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
这时,两个护士推着血袋走进,伊兹和安子兮马上紧张地站起来,来人也只是语速飞快的解释了一句:“患者大量出血,输血同意书刚刚患者家属已经签了电子版,我们依然在抢救。”
教授的太太正在别州探望女儿和孙子。
教授出事,伊兹因为手术各类同意书马上联系了那边,听说老太太马上就晕了过去,女儿安排好那边就坐一早的飞机过来。
等两人再次坐下,伊兹看着安子兮平静的脸色,心头不安,试着说:“安,如果教授有事——我们还要安排好乔治夫人——还有,这个项目也没有定论,你不要太勉强...”
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烧的安子兮胃部一阵阵的疼。
她常年在研究所里有一顿没一顿的,胃痛是常事,拍两颗药就不管了,如今竟有种烧到心脏的感觉。
她侧过脸,脸上是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伊兹你在胡想什么?——教授不会有事。他怎么会有事呢?我们被外泄的项目都还没查清楚,他的智慧和经验我们都还在学习的半路上,还有他的太太,他的女儿和小孙子都说来看他...”
怎么会有事呢?
她已经没了吉娜,如果乔治教授也...
那她就又没了一个亲人。
这回,连引以为傲的工作以及一直以来憋着一口气努力奋斗的理想就会全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