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也是军人。您从小教导我们要不惧生死,有为国而战的血性,为何如今说出这样的话?”男人眼里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梁老爷子一下噎住,人老了经历曾经的腥风血雨,便不想他们年轻的这一代再经受一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如何向堂弟家交代?
说到底梁易太过聪明,是一个真正懂得游戏规则的人。他既没有诬蔑李家犯罪也没有阻止自家人被人在军中调动,一切都在合法合规的圆圈内,结果却完完全全顺应他的意志。
想到不久后的联姻,他现在在李老爷子那里羞得连脸都不敢露了。
“你,你有两把子就得瑟!做事做得这么绝,你没有想过怎么和未来妻子解释吗?你还未迎娶就欺负她的家族,又把我和你父亲置于什么位置?!你今晚哪都别去,给我去后院祠堂里跪着!!”梁老爷子悲愤交接,这几个月脱离掌控的情况让他每晚辗转难眠,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说晚上去祠堂罚跪,看来梁易也不用去了——因为老爷子终于高血压上头,在书房里气进了医院。
京城的军区医院,老人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昏睡过去。
几个心脑科老专家都是熟人,面观京中局势变化,都心照不宣。
梁易这孩子是他这一辈佼佼者,如今已是少有能出入某某海的人物,经常被人拿到家里和自己孩孙做比较——梁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检查叁番确定老人已经稳定,专家轮流细细交待事项,便和梁易道别。
病房简洁大方,所有用品干净整洁,连床边桌子上的叁瓶矿泉水都被军区医院强迫症似地摆着朝同一个方向。
剩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梁易,和站在身后的福伯。
“少爷,将军刚刚从军区打电话过来慰问情况,现在老爷子稳定下来,我去给他回个电话。”福伯恭敬地说着。
留些空间给这对爷孙吧。
“嗯。”男人低头颔首。
又只剩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