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章仪殿,锦荣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景帝不仅病了,而且还尚未醒来,这个消息还未传出去,知道的也只有殿内的几个人。
而这种时候,周怀会来找她,也是因为朱景帝曾说过一句,“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就叫小九过来吧。”
虽然他当时只是随意言道,并非郑重命令,但周怀还是记下了,并在出事后果断去找了九公主。
江太医已经在殿里了,诊脉过后道,“大概两三日就能醒了了。”
锦荣也探查过朱景帝的脉象,和他说的不差什么,除了江太医为了谨慎,延长的苏醒时间之外,只是一时气血不顺,再者劳累过度的晕厥而已。
一旁的周怀顿时松了口气,若是朱景帝真出了什么事,即便不需他殉葬,但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知道朱景帝无事后,锦荣便问道,“金督卫何在?”
这种时候,能用的也就是朱景帝最心腹的机构了,可比她一个在宫中没什么势力的公主要好用多了。
“金督卫首领沈信拜见九公主。”
一玄衣中年男子走出,朝锦荣跪下,并奉上一个锦盒,他解释道,“陛下曾说过,若他不在,执金令暂交给九公主,金督卫任凭九公主调遣。”
沈信也奇怪于朱景帝为何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九公主,万一九公主把这东西给了别人呢,他可是知道六皇子是九公主的胞兄。
但金督卫对陛下的一切命令只有服从,没有质疑的份,哪怕是错的。
令他更意外的是,九公主毫不惊讶地就接过了锦盒,拿出了里面的金令。
沈信感觉到九公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让他微感到熟悉得有些近似朱景帝的威势,
“那这东西就暂时由我保管吧。”锦荣轻描淡写道。
现在还不需要用这东西,锦荣想了想道,“派人守住章仪殿,除了我,不许任何人出入。”
沈信沉声道,“臣遵命。”
朱景帝卧病在床,免了两日上朝,除九公主外,也不让人探视,金督卫的话,也不会有人不信,但还是不免有些人心浮动。
包括锦荣的母妃容贵妃也想着侍疾,还是姜贵妃见金督卫首领沈信也在,知情识趣地离开了,也以身作则让其他宫妃也不得打扰陛下休息。
锦荣也不在意,她不过是制造了朱景帝虽病着,却仍清醒的假象,虽维持不了太久,但两日也够了。
两日之后的事,也就与她无关了。
她也没有在章仪殿待着,巡视了一下后宫四处,结果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大皇子让我打探陛下的病情如何。】
【四皇子吩咐,给禁军今晚值日的程将军送信。】
【我等身家性命都在大皇子身上了。】
……
她倒忘了,还有一群野心勃勃的皇子,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动,那本账簿给他们的刺激不小啊,或许他们的智商都加在了胆子上。
锦荣稍稍感慨了一番后,就叫来了金督卫首领沈信,
“九公主有何吩咐?”沈信恭谨道,不会因为锦荣只是个公主而有所轻慢。
锦荣淡定道,“调一队人过来。”
沈信眉头一紧,心下也微沉,“可是有什么事?”怕就怕陛下一病,无人掌管大局,出了大乱。
锦荣语气轻松随意,“没什么,让你们抓几个人。”
既然现在是她做主,总不好让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
陛下病倒不过两三个时辰,
身在宫外的几位皇子就发现和宫内的探子彻底失去了联系,根本无法了解宫中的任何情况。而且这些探子还是他们平日暗中埋下极为隐秘的,如今全部覆灭,也不知生死。
现在能知道的,也只有父皇养病,休朝两日,除九公主之外谁也不见了。
而宫门已落了锁,想入宫也没有机会了。
皇子们忧心忡忡,各自寻了府中的幕僚商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没有足够的消息情报,一无所知才是最令人担忧的,最后只无奈道,“此时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而宫中又是一番景象,锦荣也懒得对他们用什么阴谋诡计,还是纵横联合,也不管他们只是想单纯探听一下朱景帝的状况,还是野心大到动了宫变的念头,反正当皇帝的人又不是她,就干脆用上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把人都抓了,也就安分了。
切断了一切宫内和宫外之间的消息,也自然不会有人敢动。
金督卫不愧是建立发展了几朝的皇室组织,抓的人动作又快又隐秘,在宫中也无人敢拦,因为抓的大多是不起眼的宫人,而非针对宫嫔,也没人敢说什么,只不过私下畏惧罢了。
刑司内,“大人,全都审过了。”一属下回禀道。
虽然九公主只是让他们把人抓了关起来,其他就没什么需要做的了,但金督卫既然将人抓了,也会审讯一番,稍微了解身份,总得知道抓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谁知这一审,就审出了不少东西。
没人觉得金督卫只是单纯奉命抓他们关两天,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以为是犯了大事,本就心虚的宫人们就更害怕了。被金督卫抓的人,还没有能活下来的。
天知道,只是锦荣不信任宫中侍卫禁军,随便派了能用的金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