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以为这个竹杯,木碗生意也就做到头了,没想到,那群狗日的商贾居然把木碗,竹杯弄得轻飘飘,薄薄的,用上那么几次就会裂开。
已经用了木碗,竹杯的商家们只好自认倒霉,没过几天就要换一批竹杯,木碗,最后就成了送的了。
那些卖竹杯木碗的黑了心的商贾们,居然把这门生意做成了一门长久买卖,不少赚钱。”
云昭闻言呵呵一笑。
在大明,最接近现代人思维的一群人毫无疑问就是商贾!
云昭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把大明的商贾弄到他以前的世界里去,给他们一段时间适应一下,用不了多少年,他们中间一定会出现顶级富豪。
不说别的,几乎所有的商家,都能把客人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尤其是明珠楼的掌柜,见到云彰脖子上那个硕大的长命锁,眼泪都下来了,拦住云昭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他们家的摊子上小坐片刻,一个劲的要帮小少爷看看金锁,要是金锁上万一有毛刺剌伤小少爷娇嫩的皮肤就不好了。
云昭对这种事情这自然是不在意的,冯英却有些紧张,掌柜的一说,她就立刻从儿子脖子上取下金锁让掌柜的检查一下。
云昭不太明白,这个明珠楼为什么要在这里摆摊,还是掌柜的亲自出现,且他们家小小的玻璃展柜里面,放的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在玻璃灯的照耀下能弄瞎人的眼睛。
“蓝田县孤寡院一年三成的用度,是明珠楼提供的。”
刘掌柜稍微解说一下,云昭心头顿时就释然了。
顶着刺眼的光芒,云昭发现有一朵珠花不错,就取出来直接插在冯英的发间,还说一句“很好看。”
见云昭这样做,原本正在用丝绸检验金锁会不会有毛刺的明珠楼掌柜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好不容易听到云昭在问价钱。
面红耳赤的挤出一个五文钱的价格。
刘主簿暴怒,咣当一声就从袖子里取出十个银元拍在玻璃柜子上,小声对掌柜的道:“我家少爷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抢东西的,该什么价钱,就什么价钱!”
云昭忙着跟冯英浓情蜜意的评论这朵珠花,云彰坐在木头桌子上吸溜吸溜的喝着西瓜水,对那边的状况假装没看见。
金锁重新回到了云彰的脖子上,珠花也安稳的待在冯英的发间,刘主簿也收回来了五个银元,云昭就对诚惶诚恐的商贾道:“很好,良善传家是富贵长久的保证。”
掌柜的连声道:“小的一定多做善事。”
云昭笑道:“也要量力而行,还有很多人指着你吃饭呢,为了做善事,就把你明珠楼弄垮了,反倒不美。”
掌柜的连连点头道:“小的一定记在心上,一定将良善传家四个字当做传家之宝。”
有了明珠楼作样子,后面那些脑满肠肥的商贾们为什么要在今天把所有宝贝摆出来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是刘主簿特意安排的一场大型酬谢活动。
感谢这些商贾们这些年为蓝田县做了一些官府触及不到或者遗漏的事情。
人的善行是需要时时鼓励的,只要这些商贾没有违法乱纪,云昭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说说话,问问生意,聊聊家常。
整个大市场才走了一半不到,云昭就买了很多东西,有茶叶,有竹器,有砚台,有最好的松墨,印花笺纸,以及云彰看进眼里就再也放不掉的巨型鹦鹉。
来到一个专门卖黄馍馍的摊子前边,刘主簿骄傲的指着一个一笑一嘴黑牙的老汉道:“少爷,这个狗日的您别看他脏,千万别小看了。”
云昭笑着拱手道:“老人家有礼了。”
老汉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贵人,局促的用手抓着干净的围裙,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刘主簿在一边笑道:“少爷,您能想到吗?这只老土狗生了一窝狗娃子,偏偏他这个狗窝里,出麒麟,出凤凰,总共六个孩子。
最大的儿子已经是乾县的里长,大闺女进了武研院,二儿子在玉山书院下院,明年就毕业了,听说志气很高,准备去关外发展。
其余的两儿一女,一儿一女在玉山书院就读,一个儿子在宁夏镇玉山书院上院就读。
不出十年,这个老狗就是咱们蓝田县赫赫有名的老太爷。”
云昭闻言大笑道:“如此,某家不可不礼敬!”
说着话,再次朝老汉拱手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