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邓行文顿住,气氛似乎随之在两个电话之间沉重了下来。
“你问?”谭永谦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凝重地道。能被邓行文亲自打电话过来,还说是重要事情的,那绝对不可能会是小事。
“我刚刚得到消息,段威书记情况似乎不大好,今天一早就住进了医院。这件事你知道吗?”邓行文问道。
“我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谭永谦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整个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似乎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有段威书记在,就算秦天远再折腾,谭永谦行得正坐得直其实并不怕,但现在……“段威书记是军人出生,素来重感情念旧,他现在说话还是有用的,在这种情况下,省里也必定会尊重他的提议,我建议你……”邓行文犹豫了下,说道。
谭永谦知道邓行文想说什么,但在这个时候,他还忍心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打扰麻烦他吗?
谭永谦做不到,他也不是这种人。
“谢谢邓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谭永谦打断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邓行文从谭永谦的语气中听出点意兴索然的味道,连连说了两句,然后暗自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邓行文跟谭永谦关系好,当然希望他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如果谭永谦有希望进步,两人关系好,对他只会有益无害。
挂断邓行文的电话,谭永谦一个人坐在靠椅上久久发着呆,脑子里闪过的尽都是那几年给段威书记当秘书的情景。
段威书记出身军人世家,参加过七、八十年代时的对越反击战。为人有点霸道,脾气也有点火爆,但骨子里透着股正气,谭永谦一直很尊重他。只是没想到前几年在对越反击战中留下的旧伤突然发作,身体每况愈下,这一两年更是隐隐有风声传出,若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他恐怕时曰不多。
不过省委领导的身体状况是严格保密的,就算谭永谦也只是隐隐听说这几年段威书记身体不好,具体不好到哪种程度,恐怕只有他本人和医生真正清楚,谭永谦也不是很清楚。但今天听邓行文的语气,看来这次情况真的很不乐观。邓行文是省委政研室的副主任,他的话可信度自然很高。
市政斧大楼,叶锋一脸兴奋地敲开了孟昌宇副市长的办公室。
“舅舅,我听说段威书记住院了,情况很不好啊!”一进门,叶锋就立马一脸幸灾乐祸地道。
“嚷什么嚷,段威书记住院你兴奋什么劲?”孟昌宇见叶锋还是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
叶锋被孟昌宇给瞪了一眼,嘿嘿缩了下脑袋,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劲,走到他舅舅边上,道:“我听人说,谭永谦给段威书记当过秘书,是段威书记一手提拔上来的干部,现在段威书记病倒了,他不就失去了靠山,那我的事情……”
“肤浅!你以为谭永谦官做这么大,没有几分真本事,段威书记能提拔得起来吗?”孟昌宇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叶锋的脑袋训道。
叶锋这段时间也是被憋坏了,以前围着他拍马匹的人听说他得罪了秘书长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甚至以前跟他有过过节的人还趁机取笑他,所以一听到段威书记病倒的消息叶锋就兴奋不已,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是被他舅舅这么一训,顿时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是啊,人家可是市委秘书长,副厅级的干部,正儿八经的省管干部,整个天南省能真正决定他屁股下位置的官员屈指可数,就算段威病退了又怎么样?哪像他一个小小的科长,没了他舅舅护着,别说天南省,吴州市里能捏他的官员就一大把。
见叶锋耷拉着脑袋,像个霜打的茄子,孟昌宇这才缓缓道:“不过,谭永谦这人太过刚正。过刚易折,尤其在官场上,如果上面没人罩着,这种姓格往往能毁了他的前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