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春心的萌动,就好像是嫩芽。

种子的力量是无穷的。

而爱上一个人的新芽,好像也是如此。

无论是在上面盖上了多少层瓦砾、厚土,只要雨水稍稍浇灌,便仍是能不屈不挠、破土而出。

给了阳光就灿烂。

给点河水就泛滥。

——不要有错觉,不要有期待。

无论默念这样的警告多少次,隐秘的雀跃都是不可战胜的。

尤其是大半夜的时候。

半夜的人类总是内心脆弱却又冲动勇敢的。

宋风时握着手机,定定地看着通讯录上的“金先生”。

他的手指颤了颤,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说起来,我的绿珐琅袖扣还是忘记拿了。”

是的。

谁也没想起,当初他们说去酒店是为了拿他遗落的珐琅袖扣的。

没想到……

咳咳,没想到宋风时非但没拿回那枚丢失的珐琅袖扣,还“搭上”了纯银袖扣。

在发出了信息之后,宋风时又埋怨自己为何那般沉不住气。

明明金兰殊说过了“我有空联系你”,他却擅自发了信息!

所谓“我有空联系你”的潜台词,不就是:你别主动联系我,等我有空再说!

宋风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上道了?

这样沉不住气,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宋风时的信息通过信号塔传送到美人总裁的手机上时,酒店房间里正有第二个人。

就是宋风时同村的、现在又恰好在m城、宋爷爷交待了让宋风时多多照顾的那个女大学生——宋媚钗。宋媚钗长得还挺清秀的,又年轻,穿着500块钱一套的女西装也依旧显得漂亮,因为身材好就是穿什么都好。

她便是这样在半夜在金兰殊的房门拦住了他,还露出笑容:“您好……”

金兰殊对于这个旁人看着“青春靓丽”的年轻女人,他只想道:现在酒店的流莺还穿职业装、搞什么啊?制服诱惑?

金兰殊打量了两眼宋媚钗,看她穿的不是酒店员工的制服,又这样大半夜的出现在走廊,便将这个“形迹可疑”的陌生女人定性为“酒店流莺”,颇为鄙夷地说:“我是gay。”

宋媚钗怔了怔,半晌说:“我、我知道……”

这轮到金兰殊怔住了:你知道?那你还搭讪?这不是给秃子推销洗发水吗……诶?慢着!你怎么知道的?

宋媚钗又自报家门:“你好啊,我是《m杂志》的记者宋媚钗,之前和您联系过的,和您约好了采访的。是20:00的采访。我一直在这儿等呢……尝试打过您助理的电话,可他也一直在忙……”

金兰殊恍然大悟,想起确实约了这么一个采访。欧文也跟金兰殊提起过,但因为后来忙成一锅粥,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就被抛之脑后了。金兰殊知道自己误解了,心中立即感到愧疚。

可他这个人,就算多愧疚都是宁死不肯道歉的,只不冷不热地说:“你从20:00等到现在?”

宋媚钗点点头。她也挺难受的,这篇采访是前辈交给她的,也提醒过金兰殊出了名的“很难访”。她打电话提出去宝梵琉公司找金兰殊采访,但是金兰殊的“工作时间”已经排满了。宋媚钗赶着出稿子,不能在拖,求爷爷告奶奶了一通请安排下班后的时段。通过前辈的面子拉了一番关系,那边才说让她在晚上去酒店找金兰殊,时间也不会给她很多。

她听到之后还纠结了一下:“什么?晚上去酒店?”

前辈说:“你放心,金兰殊不会‘潜’你的。”

宋媚钗苦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宋媚钗在酒店门外干等了大半天之后,也不想什么“潜”不“潜”的问题了,只盼望自己能见上金总一面,采访完回去赶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她便欢喜无比,雀跃地拿着证件自报家门。金兰殊也挺谨慎地查看了她的证件,并打电话给欧文确认了一番,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金兰殊看了一眼宋媚钗的细高跟鞋,语气缓和不少,道:“那你进来坐吧。”

宋媚钗进了屋子,也不敢四处打量。金兰殊看宋媚钗走路跟半身不遂似的,估计是给那个廉价高跟鞋折磨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便说:“进屋就脱鞋吧!”

宋媚钗立即道歉:“对不起,我马上……”说着,宋媚钗便将高跟鞋脱了下来,瞬间就有种“解脱了”的畅快。

金兰殊领她在会客间坐下了,便开始接受采访。

宋媚钗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又提起:“最近你们因为sns号的言论而解雇了一名总监……”

“这个原因宝梵琉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金兰殊回答,“是为了表明公司的立场。”

宋媚钗点头,说:“当然,但是我问的也不是这个。只是我了解到,似乎在您上任之后就解雇了多名资深的设计师了。是因为您觉得他们的理念和您的理念不同吗?”

金兰殊答:“我没什么理念可言。我不是艺术家,而是一个管理者。我一切都是从管理的角度出发的。要是任何人、任何事降低了管理的效率,我都会第一时间去处理。在这一点上,我是一视同仁的。”

宋媚钗感觉到金兰殊语气中带着的迫力,不觉缩了缩肩头,又小心问道:“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您是一个对公司掌控欲很强的人吗?”

“这个我不否认。”

宋媚钗想起上司交待过,说金兰殊一直很少提私人生活的事情,如果能问到一些就好了。毕竟《m杂志》虽然不是八卦杂志,但也是偏娱乐性质的杂志,能捞到什么金兰殊感情生活的独家秘闻也很不错。

宋媚钗见访谈进行得还算顺利,便大起胆子,把话头一转,问道:“那么,您在生活中也是一个掌控欲强的人吗?”

金兰殊想了想,说:“可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