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灰影人垂下头，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的点头道：“当年若不是我坚持要……”

说到这儿，他到底是难以企口般，很颓的略过这个话题：“如果不是童心告诉我，你已经连半魂之体都快要维持不住，只能借幻境收敛过往力量……”

万俟也没有了插科打诨的兴致，他在灰影人身边坐了下来，同样拧眉看着故魂道：“不管宗主有何吩咐，我万俟山庄全力配合。”

“别弄得我好像就要一命呜呼似得。”

宗主被他们两的沉重弄得哭笑不得，抬手给万俟和灰影人各自倒了杯茶水之后，才道：“咱们一桩一桩说吧。”

给自己也填了杯茶水之后，宗主率先看向灰影人，道：

“当年你身为魔族掌舵，向来谨慎沉稳，即便心悦謦沐，也只远远观望，等察觉她是域外天魔后，也只是将之困于时光幻境之中。

向来这也是你掌魔族至今做的最为任性一件事吧？可即便如此，你却还是在幻境之中陪她数千年如一日，明知无缘，却迄今不弃。”

自己心思被对方明明白白的摊开，灰影人看着宗主，却没有生气，反而苦笑了下，坦率道：

“让宗主见笑了。”

灰影人这般坦然承认，却是让宗主摇头：“说这些并非是要揭你伤疤，而是希望你明白，恋慕一个人并没有错。

况且除开是放不下动心之人外，我想你更希望的是守住这份唯有的率性而为吧？就如放下她，就仿佛是要放弃那个曾经试图挣脱魔族束缚的自己，所以才会难以割舍？”

“……我是该说你一针见血吗？怪不得周门主对您不能介怀……”

被灰影人提起的周游，此时正在幻境之中：

与赵梓彤的交流于神识内进行，周游看似与自家剑灵说了不少话，实则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说实话，对于月邪周游目前还真不在意，毕竟打的交道多了。

这么想着，既然目前准备先从万俟语下手，周游便干脆挥手将万俟语身上的捆仙绳，先将附身与日青青身体的月邪绑住。

而后他才看向被上古五色幻玉牌碎片融合的夜魂力量，方才能够从透明隐身状态，给逼出来的万俟语身上。

万俟语在刚刚被发现之后，便已经与月邪在对视的短短时间中，达成无声交流般，她垂下眼眸，避开了周游的视线，难得没有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问题。

对方的逃避让周游冷冷嗤笑起来：

“啧，万俟言的姐姐万俟语，当年就是你被域外天魔蛊惑，以东方宏昌的东来剑强行将没有修复好的焚天剑二次折损，使得蕴养其中的宗主失踪，而你自己也被剑气反噬而死。”

这番话周游说的不急不缓，他视线似乎落在了万俟语那透明的身体上，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些东西般。

事实上，此时此刻，看到万俟语的时候，周游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她与域外天魔的月邪之间，有什么交易秘密，而是当初她弟弟万俟言曾经说过那句话——

万俟语有着万俟家族特殊能力！

没记错的话，那能力依稀似乎是……能够将业火红莲与九转噬魂钉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