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骥招来几个南宫家人,与楚天阔一起把马尸拖往路边的山坑,掩上土,这就让归三清的月牙铲发挥优势了,他气力也大,一铲两铲就把坑填平了,楚天阔把两幅马鞍放在墓上,鞠了三个躬。
采瑛散人说:“楚少侠宅心仁厚,有恩必报,贫道十分佩服,但此地不宜久留,恐怕敌人还会追上来,还是应该及早撤离。”
楚天阔点点头,说:“一切听凭道长做主。”
南宫骥说:“你伤势怎样?”
楚天阔说:“没有大碍,只是现在功力大减,敌不过那灰衣僧,而且他们有‘元婴啼血’大法可以助长功力,所以我刚才才让你们速退。”
采瑛散人和燕过涛江湖经验丰富,听到“元婴啼血”四个字,顿时一脸讶色。
燕子卿问道:“楚大哥,你是怎么受伤的?”
楚天阔说:“说来话长,一路强手如云,加上刚才那个灰衣僧,我已经遭遇了三个这样的天竺僧人了,前面两个被我挫败,但我也受了内伤,刚才与他灰衣僧过招,又伤重了一重。他们都是辜沧海从天竺请来的帮手,武功十分了得。”众人一听有三个这样的高手,皆大声惊叹。
南宫骥说:“楚兄你是如何得知混元教要对我南宫暗脉不利的?”
楚天阔说:“我到南宫府见了南宫璟先生,先生已经被南宫骐软禁,南宫先生让我过来相助,并召集暗脉弟子一同前往参加下个月十五在南宫家召开的英雄大会,混元教少主辜道吾和南宫骐可能要加害参会的中原武林豪杰,我先赶到黄山脚下南宫暗脉的村落,却发现已经被袭击了,我循着踪迹,估计你们到齐云山来,所以就追踪过来,”说到这里,楚天阔从怀中掏出在南宫村落中捡来的枪头,交给南宫骥,南宫骥一见,眼神转而哀痛,接过枪头,泪如雨下,南宫暗脉弟子都下跪在地,以示敬挽暗脉之主南宫玺的英灵。楚天阔没有猜错,那柄枪头正是南宫玺的武器。
采瑛散人见此形状,又催大家上路:“眼下我们人马疲乏,不足以抵御强敌,我在赣州地界上认识一个世外高人,他定能收留我们,让我们休养生息,就算这灰衣僧追来,也绝对动不了高人一根汗毛,而且这高人对天竺颇有研究,也许他知道辜沧海青睐的这三个灰衣僧人的来路也不定。只是路途有些遥远,快马加鞭也要走一天一夜,我们这么多人赶路,至少要走两天一夜,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
南宫骥也知道情势危急,不宜久留,现下也没有更好的路,唯有听从采瑛散人的计划,振作起来,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此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采瑛散人说:“我们先到山下一处农舍去躲避一晚,那农舍主人是一对老夫妇,与三清相熟,我们日常食粮就是向他们购买的,两夫妇都是信道之人,时常向我请教点养生之道,是信得过的。”
众人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于是采瑛散人就命归三清率领几个南宫弟子前去先行打点,为了防止敌人追踪,采瑛散人带其余的人在山中兜一圈再去会合,众人无不为散人的心细而折服,归三清领命而去,南宫骥调派四个南宫弟子跟随而去,余下众人就跟随采瑛散人绕往另一条山路而去。
天越走越黑,但采瑛散人时常在山中采药,对山势地形极为熟悉,所以一路走得倒也顺畅。采瑛三人在前,燕家众人随后,楚天阔居中,南宫骥带领南宫弟子殿后,一路疾走无话,兜兜转转之后,突然转入山脚下一处隐蔽的山坳之中,走到尽头却无去路,只见采瑛散人拨开杂草枯藤穿身而过,余人随之鱼贯而入,穿过杂草后竟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田园,隐在山谷之中,小桥流水草屋,屋前还有几片地耕得整整齐齐,夜色下却看不清楚种着什么,草屋中透出微弱的灯光,门前站在数道人影,一眼就看到刚才先来一步的归三清。
归三清迎了上来,说:“我请老夫妇去备些热饭菜,今晚我们就借宿在他们的粮仓里头,我刚才已经铺了稻草,今晚大家将就休息一下,两位姑娘暂时委屈一下。”说的是燕子卿和孙慕莲,燕子卿说:“我们风餐露宿走惯了,前辈不用担心。”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行走江湖,但场面话说得还很漂亮。
归三清率领众人往粮仓走去,粮仓在草堂旁边不远,木头建造,还比较宽敞,但挤进二十多人还是嫌挤,所以南宫弟子就没有进去,自告在外守夜,南宫骥拍拍他们肩膀,点了点头。
南宫弟子退出后,留在粮仓内的众人席地而坐,相顾无言,不多久,就有一对老夫妇送来饭菜,老夫妇放下木托后,向采瑛散人合十敬礼,采瑛散人单手竖掌点头致意,老夫妇就退了出去,不久又给外面的南宫弟子送来饭菜。
众人开始吃饭,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这么多天逃命奔波,很难吃得上一口热饭,倒也吃得十分有滋味,只是南宫骥因为父丧,心中苦闷,没有胃口,孙慕莲替南宫骥夹了一些菜在碗里,南宫骥望着孙慕莲,眼中含泪,孙慕莲微微一笑,南宫骥点点头开始扒一些饭,看得出两人心中有些默契。
一席饭简单吃完,楚天阔倒也有几分饱足,南宫骥虽然打起精神吃饭,但吃得也实在不多。老夫妇又回来,把碗筷残羹收了起来拿出去,老妇人退出去的时候说:“我去请做些干粮,让你们明天带着上路。”众人朝老夫妇点头欠腰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