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现下感觉怎么样,可要喝水?”见到罗子归睁开眼,张芸芸立马坐直身体急问。
罗子归却不答,一双幽黑的双眸只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和焦虑,“怎么不去外屋睡?”这里如何能睡的安稳。
“你这身边离不了人,外屋睡怎么能照顾好你。”
罗子归闻言突然安静不说话,只一双带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心里事被看穿了,张芸芸无端感到了一阵羞怯和不自然,她转身端了一杯清水过去递过去。罗子归浑身还使不上来劲儿,她便拿着水杯喂到他嘴边。
罗子归低头轻啜了一口,“多谢。”
还未将杯子放好,只听他清淡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救我?”
闻言张芸芸的动作一顿,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若是不将话说清楚,他心里恐怕一直难安。
虽然已经清醒,但罗子归的脸上依旧苍白没有色彩,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透露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彩。
“为什么要救我?”他又问了一遍,“我给你带了两世的痛苦,难道你不恨我吗,不是恨不得我…死吗?”又为什么要去救他呢?
罗子归又想起第一世的雨天,也是她将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
“没错,我是恨过你。”张芸芸道。闻言,罗子归眼里的光亮变得黯淡,再次浮现懊悔和痛苦。
她确实曾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经过三世的洗涤,这股恨意早就缥缈无痕了,唯留下心中抹不去的深深的不甘。
而这抹不甘,也在罗子归自尽时,随着那柄匕首烟灰云散,也是直到那刻张芸芸才真正懂了自己的内心。
她,张芸芸早就不知何时开始爱上了罗子归。
“但是,罗子归,”她拉过男人的手,双手将它包在手心,“怎么办,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她说的缓慢又小心翼翼,那双清亮带着笑意的眼睛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闻言,罗子归无神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好像盛满了流光。
“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道,以攻略阴谋来算计别人的真心本就是非常不道德的做法,尽管是为了应付系统完成任务,想到此,她也总是难免心虚,但是既然发现了自己的内心,相比逃避和自我欺骗,她更想勇敢去面对。
一想到罗子归从世上永远消失的那幕,张芸芸的心就一抽一抽地难过,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这样的痛苦有生之年,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不想自我欺骗,更不想再失去你,我想继续当罗夫人,你还愿意当我的丈夫吗?”她微笑。
罗子归已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地傻了,满眼都是欣喜,嘴里喃喃:“原来、你对我竟然……,”他不由自主地将面前的女人拥入怀里,“愿意!我当然愿意!”
头一次,罗子归觉得老天爷站在了他这一边。
从没有过的幸福和喜悦、开心、惊讶、不敢置信,将他的心充的满满的。
……
未免罗夫人太担心,第二天一大早,张芸芸就派人去罗府送了口信,说罗子归已经醒了正在休养,为防坐马车引起伤口再撕裂,这些时日他会在张府继续休养,待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去罗府。
很快,罗府就传来口信,让他好好安心休息,其余的不必担心。
至于朝廷,在罗子归回来的第一天,张芸芸就已经给他请过假了。
这日,罗子归在花园晒完了太阳,正要推着轮椅回去时,张芸芸及时地出现了。
看着他额上冒出的汗珠,她嗔道:“都说了让你等我非不听,瞧把自己累的。”说完她便上前去推轮椅。
当初大夫说那匕首若是再多进不到半寸,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活,虽然他身体已经能下地,但是一用力,胸口处依然会泛疼。
闻言,罗子归无奈地笑笑:“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来了,哪里就累着了。”
“还说,看你头上的汗。”
“这是被太阳晒的……”
……
两人以前相处时都是罗子归主动,张芸芸的反应则不冷不热的。现在,两人相互间不仅爱聊天,有时还会因一些小事拌口角,后院的宅院里时常会传出两人的欢声笑语。
而每次拌完嘴后,罗子归就会很识相地去讨好卖乖、主动认错,这时张芸芸就会很大方地原谅他,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会比之前更加甜蜜,俨然一副热恋中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