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嘉坐在办公桌前,呼了口气,最终从手机上调了个号码拨过去。
相识这么多年,他们大多时候也只是微信上约一约,电话来往极少。等电话接通,她忽然觉得这开场有些陌生。
“是我。”她最终道。
电话里那边,程卓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听出来了。有事?”
“……”郝嘉。她就不该信了程诺的邪,私下找他。
这事估计公对公谈判更能有效沟通;不过电话既然已经打通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有事。”郝嘉,“我听说你们公司的人最近在和healius接触谈判,想要收购healius,有这会儿事?”
“嗯。”程卓。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郝嘉。
程卓没回答,停了一会儿反问:“郝嘉,你现在是以郝氏集团的ceo的身份问我这个问题,还是用你郝嘉个人的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呢?”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前者,做生意不讲先来后到,我不需要给你解释;如果是后者,今晚记得把时间空出来,我给你解释。”
“……”郝嘉,想了想还是回答,“好。”
两人晚上约在一家法国餐厅见面。
因为是私人约,郝嘉也没带任何人一起。
她独自走近这家高级白金风的餐厅。浅白色的大厅,简约的木质沙发座椅,现代感十足;让她有种莫名眼熟。
她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前几天苏誉鸣发来图片,问她有没兴趣来试试的餐厅吗。
这家餐厅卖点是顶级地段+名厨打理的法式西餐+优雅浪漫的法式用餐环境+贴心用心的服务……开店两月以来,天天预约爆满。
但郝嘉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在被领到程卓面前后,包一放,往后靠在座位上便问:“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了?”
“先点餐。”程卓。
郝嘉倒也不至于真急在这一时,见程卓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于是接过他递来的餐单打开翻看起来。
程卓招来侍应生:“我们要一瓶勒萨纳尼,我要一份皇帝鱼刺身,大明虾,还有一份香草巴伐洛……“
“好的,先生。”侍应生,“那太太您呢?“
谁是太太?谁的太太?
郝嘉白了这个没眼色的侍应生一眼,随意的翻着菜单,点了一份沙拉。
“还有吗?”侍应生。
“没有了。”郝嘉。
“好的。请两位稍微。”侍应生说着就要退下。
“等等——”程卓却将其叫了回来,又帮郝嘉点了一份黑松露三文鱼和一份核桃黑麦面包。
程卓点餐时,郝嘉端着水杯喝水,倒也没制止他,等侍应生走了才揶揄道:“是刚才的服务员叫错了,让程总有了错觉么?连我吃什么都要干涉?”
“程总?”程卓哼笑,“我答应和你谈healius的事,可不是以程总的身份。”
“我也没干涉你,只是帮你点了主菜和面包而已。”他又补充道:“这里的主厨是大明鼎鼎的jg,外面还那么多人排着队在等位,别只点个沙拉埋淘
人。”
他平日寡言,真要讽刺起人来也是妥妥的。
“……”她居然无法反驳,半晌,只哼声道,“那希望一会儿不要有人倒人胃口才好。”
这次,程卓没有接话。
侍酒时很快来给两人开酒。
郝嘉见菜还没上来,问道:“可以趁现在说说你决定收购healius的原因吗?”
程卓慢条斯理地品了酒,目光停在她脸色,渐渐幽暗起来:“你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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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回评论(以后评论我抽上班休息时间回,网站太卡了……),只是想抓紧点时间写文,结果也只多码出千把字,今天先这样吧。
这周一万字任务是超额两千了的,下周争取再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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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or表白
你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程卓问。
郝嘉想到电话里程诺说的那些话,再听程卓这语气,身子不由慢慢后倾,看着他:“程卓,这算不算公私不分?程氏那帮股东不会有意见?”
“股东从来只看盈利,收购healius如果能带来利润,他们为什么要反对?”程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私分明的事。”
“这不像你的风格——”郝嘉挑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动了感情?”
程卓没有否认。
“可你的行为为什么这么让人反感?”郝嘉忽然觉得好笑,“就像这间餐厅,程卓,你……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吃西餐?”
“我不是为了你喜欢,我喜欢就够了。”程卓。
“……?!!!”郝嘉,“你要我相信……你是不是至少该拿点诚意出来?”
“怎样的诚意?”程卓讽笑,“像魏衡一样,跟在你身边摇尾乞怜?他对你不够好吗,还是对你好得不够久?他倒是把一颗心都袒露了出来,你接受他了吗?”
当初郝振一句话把人发配去外地;现在郝毅又一句话又调人回来,只给个什么新设的,根本不受那一班高层董事认可的助理总经理的位置;特殊时期已过,指不定就会被一脚踹下去。
魏衡难道看不明白?他不过是为了郝嘉。
可眼前这个女人会感动吗?会因此考虑接受他吗?她最后还不是听郝毅安排选了章向远。
程卓看着郝嘉,嘲讽慢慢从嘴角溢到眼里,还带着一种郝嘉看不明白的黑暗情绪,就像她以他为灵感画的那副画——inthedark:里面没有秩序,没有规则,甚至没有希望……
郝嘉一时间竟被镇住了,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紧着唇角:“所以你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受虐狂?”
“郝嘉,我和魏衡要的不一样,他要的是等到你的心甘情愿,一心一意。我要的简单很多——”程卓,“我只要你妥协。”
“怎样的妥协?”
“别再和姓章的牵扯,然后这顿饭结束,我们从这里出去,去我别墅,或者你公寓。“程卓,“就像以前一样。”
他说得无比直白,郝嘉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要说同程卓上床这事儿,到也不是不爽,她甚至挺享受的——
但就像眼前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精致的菜品;再美味的佳肴,只有在有胃口的时候享受才叫享受,反之那就是折磨。
“去你别墅,或者我公寓?”郝嘉轻笑,“呵,这次不像受虐狂了,听上去像是出来卖的。”
“那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婚,就不像卖身了?”程卓反问。
郝嘉当即被气笑了:“程卓,你非要这样吗?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不知道谈判时贸然激怒对手,可能会让交易终止吗?”
“激怒你?我不过实话实说。”程卓,“至于谈判桌上交易会不会因为一句不恰当的话终止,不是看对手是否被激怒,而是看他在被激怒后,手上还有没有反击的底牌。”
好,好得很!
她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只有他能气得她牙痒痒。
郝嘉将刀叉恶狠狠的放下,发出尖锐的声音,引得旁边路过的服务员侧目;但她最终没有离席,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你就那么确信在收购healius这个项目上,郝氏一定会落败?”许久后,她吐了口气,问道。
“那你说说你们拿什么和我们竞争——再卖掉一个子公司?”程卓反问。
“……”郝嘉抿唇,以郝氏目前的局面,资金流确实不敌程氏,董事会也绝不会同意你再卖一个子公司。
她极度想把手边的酒一把泼在程卓身上,但想到郝毅,傻了一样的郝振,想到回来后几乎每晚都在加班的魏衡……她最终只是深呼吸,抱起双臂看着对面的男人:“程卓,当年是你自己提出别再联系了。”
“是我。”岑卓承认地干脆,“但离婚后来招惹我的是你。”
“况且你也提了一次,我们扯平了。”他说。
郝嘉简直不理解:“那所以这算什么?你难道要和我当一辈子炮友?”
她说“炮友”两字时,小心压低了声音;一是考虑到这到底是公众场合,二,其实也是想软和下来,以求更好的谈判。
她一双盈盈的眼就这么看着他。
程卓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他其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这么一个女人。
他们的关系从肉体开始,她是他在选择一段亲密关系时最不会考虑的那类女人:轻佻、浮浪、但又可以为爱不顾一切,冲动得就像当初那个自杀了的某个女人一样……
他一再告诫自己远离这样的女人,但身体却完全反抗不了地被她吸引,挑动,疯狂……以至于不知何时连心也沦陷。
察觉自己对她动了真感情的那夜,他惶恐、犹豫;最终提出不再联系。
但没过半月便后悔了,他试图找她,却发现她身边早已就有了新欢——
就这样一个女人……呵。
程卓那时候是真的鄙视自己,鄙视那个为郝嘉动心的自己。
所以后来当他得知郝嘉和程诺要结婚后,他忍不住在婚礼上讽刺了她一把,然后便泾渭分明地和她远远划清了界限。直到——程诺出轨,她再次恢复自由身。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一方面意外程诺居然是先违背婚姻誓言的人,一方面却止不住暗自激动——
他不是没想过将某些明显不理智的感情按捺下去;郝嘉第一次试图约他的时候,他也忍住,拒绝了。
但在肖雯家,他看到她落水,身体依旧不争气地先于理智,一下子扎进了水中——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简直可笑。
可是可笑又怎么样?当晚,当她被他压在身下,不住乞求地喊着他名字,他只觉得混身血液仿都滚烫了起来。
心头一直冻结的某个地方仿佛一下解封、连带周遭的世界也变得鲜活。
他试图用欲望抚平这几年的麻木,当她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他怀里,他抱着她,感觉到了一种——完满。
对,完满。
他对这段关系没什么高期待。
郝嘉不爱他,也不会只和他上床,这是他一开始就清楚。
他不是没想过对她好一点、让着她。
在床上,他也曾试过一遍遍用她喜欢的方式迁就她;缠绵又热烈;但效果了了,下床后她依旧像换了个人一样,拔x无情,平静又漠然,好像刚招完一只鸭。
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心了——
所幸,他也不要她的心。
他要的是他需要她,离不开开他。
他不在乎他睡过多少男人,但,他要她最终回到他身边。
他不管他睡他为了灵感,为了欲望,为了事业或别的都好……他要他们纠缠在一起,分不开,割不断。
暗护lt;下等情欲(nph)(千帆过尽)|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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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护
炮友就炮友,程卓才不在乎这些。
他看着郝嘉。目光像捕获住猎物的蛛丝,一点点收紧。
郝嘉在他的目光中落败、妥协;就要答应。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
程卓接起电话,很快脸色骤变,皱着眉目光复杂地看了郝嘉一眼,起身就要走。
他……逗她呢?
郝嘉都在答应的头上了,眼看他就要这么走了,叫住他:“程卓,你什么意思?”
“这话该我问你——”程卓看着她,语调不善地反问,“你之前就安排好了吧?”
“?”郝嘉不解。
程卓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便走了。
郝嘉当时莫名其妙,回去坐在车上时,却刷到了一条重磅新闻:程卓母亲当年同人私奔且假死的事,包括他那个同母异父妹妹,全都被人扒了出来了。
报道说得有板有眼,几乎就是程卓当年同郝嘉叙述的版本。
撰稿人甚至还大胆推测程卓不是程老爷子亲生的,质疑他手中从程老爷子哪里承认的程氏股份并不合法——
难怪他走得那么匆忙。
想到他当时看她那表情,他肯定以为那是她干的。
若是平时,郝嘉铁定要撇清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