遖阳,紫阳城。
华梭楼分楼里,阜修端坐在主位,下首坐着的人看起来与他有几分相似。
那人直直盯着他,好半晌才艰难的开口:“二皇兄,我早该想到是你。这么多年,他们都说你在长公主府,但我知道,你早就离开了,除了长公主没人知道你究竟去了何处,为此,我还曾多次去求过长公主,只是,只是她始终不肯告知你的去处。可是二皇兄,这么多年不见,那日在大凌宫宴上,你分明认出了我,却为何不与我相认?”
阜修看着他,也颇有些怅然,“子舒长大了。”
没错,此人,正是之前去过大凌的遖阳三皇子遖子舒,也算阜修少年时交情极好的兄弟。
那日在大凌皇宫突然见到遖子舒,阜修也是想到离开遖阳多年,四处流浪,一时才会流露出那么多情绪被沐桦祁察觉。
其实不止是沐桦祁,阜修又何曾不想有个家能安定下来,再不去想其他的事。
遖子舒一听他这么说,眼眶便红了,“二皇兄,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自你被长公主接走,我在宫中便没人管了。可是我总想着你在长公主府,我只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父皇看到,这才有可能讨到机会去长公主府寻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得父皇的允准出宫,你却不在长公主府了,我,我找不到你……”
“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这是自然,如今在遖阳,除了太子,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遖子舒既是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二皇兄,又怎会不知他这些年都待在大凌,只是在他出现在大凌的这些年,他又在哪里?
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
“若非二皇兄今日以真实身份请我过来,我怕是还不知道二皇兄的身份,只是二皇兄寻我过来,所为何事?”
“不日前本王曾遇到袭击,是遖子邑的人。”遖子邑,也便是遖阳太子。
遖子舒一听他被袭击,猛一愤怒的轻拍桌子,“好个遖子邑,竟敢打皇兄的主意!这件事皇兄不必担心,我自会为你出这口气。”
“好,若有需要,可去西家找西潜焕或是去长公主府找无痕。”
遖子舒有些讶异,“西大少是二皇兄的人?”
“互利互惠。”告诉遖子舒这些,并不是阜修完全相信了他,即便早年感情再好,这么多年过去,人都是会变的。但他并不担心遖子舒是不是真如表面看起来的如此对他半点也不忌讳,如今他并不担心这些,左右遖阳他也想找个人接手,他自己是断然不会做遖阳的黄帝便是。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二人齐齐看过去。
却是阜修先开口,“莫凉?”进来的男子,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莫凉又是何人?
男子装扮的沐桦祁看向阜修,眸光转了转,他,好似憔悴了不少。
“不,你是阿祁?”
连沐桦祁自己都惊讶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分明之前以这副面貌见他时他都没有任何怀疑。
阜修看了依然端坐着的遖子舒一眼,遖子舒咳嗽两声,有些尴尬的开口:“本王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出去时还很贴心的关上门。
将视线从突然紧闭的门收回来,沐桦祁问:“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没想到,是因为不知道你和奕旭的身份,其实你和奕旭长得很像。”
沐桦祁不置可否。
她和奕旭,确实长得很像。
“那阿祁,可是还在生气?”阜修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说呢?”
“是我的错,待此间事了,我们便到丰城定居,阿祁不是很喜欢丰城吗?”
“你倒是好本事啊,阿九,竟瞒了我这么久。”其他她欠他的,又怎会只有当年那一条命那么简单,那时他尚受着伤,却亲自到无锡镇去给她取月灵丹,若她没记错,当日他还动了手的,后来又急急赶回凌城,怕是受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