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哥,快看,那不福运和福生,他们出来捡瓜皮啦。”贺斌跟只兔子似的,刷一下就跳起来了。

贺帅一看,果然。

要家里没有小动物,你捡瓜皮干啥,而且,福运兄弟为了抢瓜皮,居然还和别的孩子打起来了,被人踢了打了,他俩也是紧紧抱着瓜皮不松手,一人搂了七八块的瓜皮在手里,一手揩着鼻涕,俩兄弟满足的笑着,转身走了。

“快去,跟上!记得保护好你自己。”贺帅对贺斌说。

福运兄弟捡了瓜皮之后,并不回钢厂,一直在路边等着,不一会儿程大宝来了,俩孩子屁颠屁颠的就跟着程大宝走了。

二斌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一路就见程大宝带着福运兄弟先进了百货商店,从里面灌了一塑料桶的,新鲜的生啤酒,然后由程大宝提着,往劳改农场的方向去了。

程大宝还给他们兄弟买了一包五香瓜子,让他俩在路上吃。

但是,福运兄弟并不吃瓜子,福生抱着瓜皮,福运则在磕瓜子,把瓜子瓤子磕出来之后,全捏在他的小黑手里,紧紧的捏了一大把。

一路跟到劳改农场,就在一处墙圈起来,原来养牛的大院子,程大宝给自己倒了一玻璃杯的鲜啤酒,然后就指挥着福运兄弟,让他们洒水,扫院子。

福运兄弟在院子里洒了水,等水干的时候,就从屋子里提出一个大铁笼子来,俩兄弟趴在一块儿,一起看那只铁笼子。

二斌一看,哇,兔子松鼠和画眉,全在里头关着呢,不过,这俩兄弟让贺斌觉得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不嫌别人吃过,又掉地上的瓜皮脏,咬的烂烂的,放在掌心里,拌上五香瓜子仁,手伸进笼子里,这杂和过的玩艺儿,画眉爱吃,兔子爱吃,小松鼠也爱吃,不一会儿小动物们就吃的干干净净的。

这俩兄弟喂小动物很有一套啊。

他们轻轻把兔子抱起来摸一下,再把松鼠抱起来揉一下,张福运还亲了一下超生的小画眉,看得出来,他们贼喜欢这几只小动物。

“赶紧把院子扫干净,我给咱们布线,拉录音机,快点。”程大宝在屋子里喊说。

福运把笼子给了福生:“把笼子挂起来,轻轻的挂,别吓到咱们的小动物。”

贺斌在墙外轻轻呸了一声:这不要脸的俩兄弟,居然把超生的小动物拘为已有啦?

观察完了,他转身就跑。回去跟一直等着的贺帅说:“咱们的兔子是程大宝和福运,福生几个偷的,就在劳改农场的牛圈里呢。”

程大宝那么大一人,居然偷别人家的小动物?

超生怒从心中起,站起来说:“哥哥,报案,让爸爸抓程大宝!”

“走,喊咱爸去!”贺帅要搂,贺炮已经把超生的两只手一拖,强行拖拽,带着超生跑远了。

当然,二斌只是孩子看法,程大宝怎么可能偷几只动物。

他今天请了一帮子县城里的混混们,请大家喝啤酒,还叫了好几个社会上的女青年,毕竟劳改农场这地儿因为死过的人太多,大白天的也没人敢来,可以嚣张一点。

录音机放开,传说中的靡靡之间,邓丽君的歌曲,要命的是还是日语,从录音机里一放出来,只听啊的一声,用马大姐的话来形容,那简直就是没有吃饱饭的无病呻叭。

日语歌,靡靡之音,再加上啤酒,程大宝其实是把一直跟着自己混的那帮兄弟们叫来,晚上准备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偷一回钢材。

当然,偷钢材只是个名头。

毕竟这帮小混混们除了偷鸡摸狗爱跳点流氓舞,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出息,钢厂安保那么严的,公安又不是瞎子,他们又没有知青们的脑瓜子,能偷出钢材来?

但是只要他们偷了,程大宝再把他们一举报,尤其是,他有俩死忠的小弟,金换和狗剩。

狗剩因为拐卖儿童已经进班房里了,到时候,他给公安通同报信,再把自己原来倒钢材的罪全压到金换身上,他不就可以完美的金蝉脱壳了吗。

他不就可以当城管大队的大队长啦?

等当了大队长,他不就官运享通了。

啤酒喝着,年青男女们搂在一起,邓丽君的音乐是那么的悠扬婉转,一下下搔着大家的喉咙,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有点儿情不自禁的,就越来越要搂到一块儿去了。

张福运对这些这些大人们的歪歪唧唧可没啥兴趣,他蹲在角落里,轻轻的抚摩着白白的小兔子,总觉得小兔子没有昨天可爱了,毛燥燥的,小松鼠呢,蜷着四脚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已经死了。

福生就在犹豫,那小松鼠那么可爱,现在它死了,怎么办?

要不要扔掉?

另一边,贺译民今天没事,下河滩义务劳动,正在帮着武警们垦河滩,栽树。贺帅兄弟来的时候,贺译民正在和付敞亮聊天。

“贺哥,您那边没有大任务,咱们就只能呆着不动,你就不想想办法,搞点任务出来?”付敞亮说。

贺译民也挺苦恼:“一直没找到大案子,我也正在琢磨呢。”

一语未落,大案来了。

“爸爸,偷我们家兔子的是程大宝,这是个大案子,超大的案子。”贺斌一马当先,已经跑来了。

不止付敞亮,所有在义务劳动的武警全抬头了:“程大宝,偷了谁的兔子?”

“我哒!他偷了我的动物园!”超生一手叉腰,嗓音可高昂了。

一个动物园?

果然是大案子。

“程大宝偷了几只小动物?他在什么地方?”贺译民问儿子,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劳改农场的牛圈里,偷了兔子之后太开心,还在喝生啤庆祝呢。”贺斌连忙说。

贺译民丢了手套和锄把:“敞亮,走,咱们看看去!”

“别呀领导,咱一起去吧!”别的武警们也不干了,纷纷丢下了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