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一看拿圈白布都快包住泓哥儿的小半张脸了,也是急上了,给高斐福了福身,就上前去问情况。
唐大夫一边手下不停,一边说:“大少爷磕破了头,但好在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现下已经上了药,这两日多注意一些,不得沾水。”
袁璐就坐到了泓哥儿身边,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白布条,见没有血印出来才放下心来。
“二少爷呢?”
唐大夫一边收用具一边道:“二少爷装晕过去了,脸上擦伤了,现下正睡着。”
“你说这好好的,你们在书房跟着上课,怎么就一个两个的,都带着伤了?”
泓哥儿说:“是我,我看弟弟要睡着了,先生要生气,我想把他推醒了……是我下手没轻重,把弟弟弄伤了。”
泓哥儿头上包扎着,小脸煞白的,袁璐又气又心疼地说:“你把你弟弟弄伤了先不说,你自己呢?又是怎么了?”
泓哥儿半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自己磕的。”
袁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还有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高斐坐在一旁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袁璐到他跟前福了一福:“我去看看澈哥儿。”
高斐点头,“恩,去吧。”
袁璐进了内间,澈哥儿正躺在床上。脸上是有很明显的几处擦伤,已经上过药,可小孩儿皮肤嫩,那伤口瞧着就触目惊心的。
且大夫还说了,这澈哥儿是直接给摔晕了,还得等醒过来再看。
袁璐小心翼翼地翻了翻她的头发,没有看见有血迹才安下心来。
她在澈哥儿的身边坐了坐,青江忽然从外头快步进来了,她道:“夫人快去看看,国公爷要请家法打大少爷。”
袁璐一惊,当即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就顿住,“你先不要慌张,去后院给老太太报个信。”
青江定了定心神,脚步不徐不疾地出去了。
袁璐出去一看,高斐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泓哥儿却已经跪在了屋子中央。
袁璐便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哥儿又做了什么错事?”
高斐蹙着眉,“他这做的错事还少?我回来前就问他,可曾照看弟弟,他当时是如何我说的?可现在她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他平时本就不怒自威,更别说如今沈着脸的样子,连袁璐看着都有些怕。
泓哥儿跪在那里连争辩都不敢,一副垂着头认罚的样子。
“今儿这是凑巧了,平日里泓哥儿是最乖巧不过的。且今日的事就是小孩玩闹失了分寸,您何必因为这样的小事动怒?”
“小事吗?”高斐道,“我成国公世子身上没有什么是小事。”说罢也不再听袁璐的争辩,让人呈上了藤条。
那藤条有成人拇指粗细,袁璐想到那东西要打在泓哥儿身上就觉得心惊。这成国公简直就是个疯子!
高斐拿到藤条,看着泓哥儿道:“这是我第一次打你,希望你记着。你是哥哥,是世子,是整个成国公府的未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记一辈子。”
☆、第66章 兄弟
第六十六章
眼看着藤条就要落下来了,袁璐又插丨话道:“泓哥儿也是受了伤,身子怕是吃不消的。就算是真犯了错,不若先记着,等他好了再罚。”
高斐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当然知道她这是缓兵之计。可这小袁氏也委实奇怪,自己管教儿子关她什么事。
“一点儿小伤,有什么吃不消的。”高斐看了她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站到一旁去。”
他不听劝,袁璐也无计可施,只能焦急地看着门口,就期盼着老太太能快点来。
泓哥儿道:“母亲别说了,泓儿该罚的。不如您先回去吧。”
袁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帮着他说话,怎么还赶起她走了?就算高斐不听她的,但是她总能拖延一些时间不是。
这说话的功夫,老太太总算被人搀着出现了。
高斐见了便斜了袁璐一眼,不用说,肯定是她干的好事。
老太太虽然也主张男孩儿不能娇养,但是也不代表她能见着孙子被藤条抽。
“你这是做什么?一回来就让要打孩子?”
袁璐赶紧迎上去,将老太太扶到位子上坐下。
老太太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可怜似的孙儿,跟他招招手:“还不过来?在那儿跪着干嘛?”
泓哥儿抬起头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他爹。
高斐沉着脸道:“娘,我这管教孩子,您别插手。”
老太太眼睛一瞪:“你都是我生的,你的儿子我还不能管了?”
高斐也就没话说了。
老太太将泓哥儿喊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这可怜见的,伤口大不大?会不会留疤?”
泓哥儿摇摇头,轻声道:“不碍事的,就是额角磕破了一点儿。唐大夫说就算留了疤痕,看看着不明显的。”
老太太又问:“你弟弟呢?”
袁璐道:“澈哥儿在里头躺着呢?您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