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翻了翻白眼,接过公文,很快的读过一遍,老四凑上来,却被她一掌推开。
「你瞧个什么劲?」二娘怒斥,老四无辜的看他师父。
「师父不也让我一起看么?」他嘀咕着。
「你一个小鬼懂得什么,去去,出去看门去。」二娘不耐的挥挥手,老四看向景文,就连一身杀气的他这时也气势一短,默默点头让他照办,老四只好低头走出去。
「师父,那徒儿先把东西上马了。」他有点垂头丧气地说。
「嗯,去吧,你往院后走大约五十丈馀应该就能看到那几匹官马了。」景文就这样看着他落魄的离开,然后看向二娘,她眉头深锁,似乎稍稍从公文上瞧出什么端倪。
「……照这时程看,我们安县下一个是往梅县,倒是行经何处一点没提。」二娘拿着公文翻来翻去,就是没有看到其他线索。
「从我们这到梅县有多少路线?」景文问道。
「以一万人军队来讲的话是只有四条可走,」二娘从放饭盒的篮子里拿出一份地图,似是有备而来,看到景文讶异的脸,她说,「怎么,我就想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啊没,我就想说真是帮大忙了。」景文老脸一红,惊觉自己还是太意气用事。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二娘微微一笑,跟着取出景文的携带墨水罐和笔,在地图上标记,「这四条,便是理论上徵粮队会走的路了,但是因为近日天候状况有变,只有这两条官道基本不受影响,若要如期到达的话,最有可能的线路将会是……这个。」
景文惊呆。
「二娘,你懂行军?」
「以前和妹妹一起习字时,她喜欢读诗经,我倒是把妇好兵法读了透彻,如此是否不像女子呢?」二娘笑了笑,一抹落寞闪过她清澈的双眼。
妇好兵法?怎么不是孙子?景文瞬间有些错乱,他曾经看过商代有一女将名曰妇好,但究竟是人名还是官名则没个定论。
「此言有些过了吧,妇好不也是一代女将不是?」景文一挑眉。
「那是自然。」二娘骄傲道。
「而且,也多亏你有这独特的
专长,我才不用白跑许多冤枉路,真不知怎生报答你才好。」景文认真的看着她。
二娘不忍,别过了头。
「可莫谢得早了,你可还没追上呢。你若要回报我,便答应我无论情况如何都要全身而退,莫让我于妹妹无法交代,倘若你有叁长两短,百年之后我与妹妹再聚,非得给她骂死了去。」她漠然看着破烂的窗外,一抹月光透着窗櫺上的破纸缝穿了进来,撒在她脸上,那双凤目含情,一抹娇红映樱唇,半掩巫峰暗凝香,景文不觉有些发痴,在她发现之前又正襟危坐回来。
「景文自当谨尊二娘教诲。」他说,然后往二娘一拜。
「文师父切莫如此折我了,我虽是帮你,但却是与我妹子过不去。」她趋前半俯身去扶他,半掩的两座巫山峰这下中间那抹沟壑倒是整个映入眼帘,景文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躲避的目光,二娘这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倒也镇定,不动神色的理了理衣衫。
有这一插曲,两人单独共处一室就显得有点尷尬。
「文师父,莫不是今夜便要去了么?」二娘忽然道。
「那是自然,兵贵神速,我也想尽早了结此事。」
「文师父若了了此事,可否答应小女子一事相求。」二娘靦腆道。
「什么事?」景文反射性的问。
「不论去留,可否回来再见我一面,我好与妹妹交代。」
景文点点头,并不答话,他不轻易许下自己达不到的承诺,二娘并不逼他,自也知道他此行凶多吉少,只是讲来心安而已。
夜里,景文和老四又叙了些话,交代了之后就说他上远方做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作坊的事就让他和十一去处理,营收自也是二人平分,交代让老四多照顾点自己二姐后,景文便拉上几匹官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