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恼,我想了想,不是有句话说过犹不及么,兴许我们造得过头了些,没准缓点这就有了。」景文随口瞎掰。
「怎么都文文有理,昨夜没造,现在补么?」翎羽浅浅一笑。
「补,便补。」景文连忙给夫人宽衣。
依照陈大夫的方子调理了一个半月,除了翎羽的肚子一点起色也没,其他倒是多了许多变化。
小玉儿真的是语言方面的天才,景文让她拉来五个准备作为小队长的姐妹,其他人都进展缓慢,也就只能死记些单字而已,对于德文的格位变化那是一窍不通,无法理解,然而小玉儿呢,却是求知若渴,已经快要能和景文用德文沟通了,现在大约是孩子牙牙学语的程度,但是足以清楚的传达意思到了。
由于这阵子下来,景文陷入一个近乎禁慾的状态,两个娘子有孕在身,翎儿那边则需要听从陈大夫安排吩咐不能胡乱行事,没有诱惑的情况下,解析突击步枪的进度大有进展,牛十一和朱四已经测试过一轮,准备进入量產阶段。
随着朱茗和怡柔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景文也渐渐开始焦躁不安。
这天早上,翎羽一起床,发现身边没人,着急了起来,这之前景文便常常夜半惊醒,头冒冷汗,问他怎么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文文,文文?」翎羽穿戴轻便,一边唤着一边踏出房门,拐了个弯,吓了一大跳,只见景文坐在朱茗怡柔睡的房外,手里抱着步枪湿婆之吼,两隻眼睛满是血丝,嘴里喃喃自语,却好像是在用德文咒骂着什么,「文文,你怎么了?」
「翎,翎儿么?」景文虚弱的开口,看了她一眼,然后摊倒在地。
「来人,快来人啊!」
景文醒来的时候,叁位夫人围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陈大夫坐在床沿替他把脉。
「大夫,我夫君,他这是怎么了?」朱茗哽咽道。
「陈姐姐,拜託你救救文哥哥。」怡柔也哭成一个泪人儿。
「林先生脉象稳定,只是身体劳累过度,这才支撑不住,休息一下便好了,几位夫人不必担心。」陈大夫平静的说。
「你们怎么啦?是谁欺负我娘子了?等等,我怎么在这?」景文虚弱的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叁人。
「还不你这个坏人,一早拿着枪坐在茗儿姐姐和怡柔妹妹房门口,究竟是在搅和什么?」翎羽也是哭得满脸乱七八糟,都快认不出人来。
「我,我不知道,最近老是发恶梦,梦到你们被人带走,浑身血淋淋的,特别是茗儿和柔儿,孩子都没了,一身是血的倒在我怀里,我一时惊慌,这才连忙跑到你们房里查看,然后就坐在门外守了一夜,没事的,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景文说完,倒头又睡着了。
「翎夫人,林先生夜半醒来,已经多长时间?」陈大夫拧了毛巾,轻轻覆在他前额。
「也就这几日,起先我也会被他惊醒,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哄哄我,便继续睡下,他不说我也不想逼他,前几日也都是在我身边醒来的,怎么知道今早便这般。」翎羽强作镇定的说道。
「如此看来,」陈大夫沉吟道,「林先生这怕是心病,我只能开点安抚心神的方子给他,但是只能助他好眠些,不能治根,心病还得心药医,可能还须得几位夫人开导一二,这般私事怕不是我一个外人应该经手。」
「我知道他心病什么,我会与他说清的。」朱茗点点头,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在这之前,翎羽怡柔可没见过她哭过。
「另外就是……安抚心神的药方,怕是与林先生调养身子的药性相衝,对翎夫人的孕事,可能会前功尽弃,翎夫人,这……」陈大夫面有难色的看着翎羽。
「夫君好好的我就足了,还要孩子做什?」翎羽难过道,紧紧拉住景文大手。
「那,我这便去准备,几位夫人还请宽心,特别茗夫人柔夫人,万万不可过于激动,以免动了胎气伤到孩儿,我先告退了。」
陈大夫走后,朱茗轻轻拉住两人的手,长长叹了口气。
「文郎,可曾对你们提过,我那个命苦的妹子?」她眼角带泪,看了看两人。
「姐姐还有妹妹?」翎羽奇道。
「不是亲妹妹,是文郎的元配。」朱茗吸了吸鼻子,啜泣了起来。
「柔儿听过,文哥哥大略提了,文哥哥的元配娘子,是不是名叫雨洹?」怡柔压低声音,似乎有意让沉睡的景文听不见。
「正是。」朱茗点点头,抹了抹泪,「她走的时候,就如文郎说的那般,满身是血,当时她有孕在身,算算也与我们现在差不多时日。」
「大哥,到底还是放她不下么?」翎羽低下头。
「算来都是我不好,我忌妒她有文郎陪着,那天本来应该我与她一道去的,她说要买些礼物给夫君惊喜惊喜,可我闹彆扭的佯作自己身体微恙待在家里,应该被带走的人是我才对,害文郎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朱茗语气平静,但是冷若冰霜,满怀怨恨,「我应该代她去死的,我根本不值得文郎对我这般好。」
「……茗儿。」景文嘴唇微微颤抖,眼睛也没有睁开,手胡乱抓着,朱茗连忙拉住他的手,深怕一没抓住,好像他会堕入万丈深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