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奏给她们两人听而已我管这些人做什?寻思至此,又看了芸茹,不知怎么的,好像这正厅里边,顿时只剩下她与自己二人,场景一下子转回到他在金麟的住所,而且不是后来一着圣旨赏的大宅,却是翎羽盘的那宅院,芸茹向来听他打闹时,都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会抚琴。
他学鼓本来也是二二六六,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实在神奇,明明缺了不可,纯粹独奏时又稍显单调,根本不知道芸茹到底是怎生听的,因为在他自己的脑中倒是可以补足其他乐器的组成,就是由鼓声来提点一下罢了。
便到后来,因为芸茹要听,他不知不觉间,也变成是专打一些鼓声占比多的曲目。
他缓缓举起两手鼓棒,朝着面前两个一样的小军鼓快速的个别击打了两下,然后踩着踏板击了两响低音鼓,接着又个别打了几下小军鼓,然后一下全往同一边连打数下。
这首thedayismyenemy是他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教他的老师私心最爱的一首曲目,每次他求着要学着打其他他更喜欢的乐曲时,都会被逼着打一次做练习,长久以来他就是不看鼓谱也能打完一套。
不过中间那些电子音乐恐怕以他现在所处之地,就是到老死都难以重现。
注意力放到芸茹身上以后,也没多久时间便打完了,一曲也不到半盏茶时间,他却是满头大汗,丝毫没有注意到,整个正厅此刻一片静謐,彷彿一下子全部的人都走光似的。
「好!」座席之间一个满脸鬍渣的大汉刷站起身来,用力鼓起掌,其他也是一般军爷模样的人也一个个跟上,倒是文人打扮的人们脸有睥睨。
「敲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吵死人了,爷们在这里饮酒作乐,你一个老粗吵个什么劲!」一个文人忽然说道,文人之间立刻响应起附和的骚动。
「低俗不堪,低俗!」
「这种东西也就头脑简单的人钟意吧哈哈哈!」
「你们这些白面猴子说个什么!」
「头脑简单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说,窝在角落里老鼠般吱声可不是好汉!」
然后武人和文人便就吵了起来。
「公子。」一声娇声从另一个高台传来,一个丫鬟站在台边栏杆看向这边,景文回头一看。
她身旁坐了一名罩着浅蓝色薄纱盖头的人,猛一看却是一名绝美女性,一身浅紫稠缎,粉红襦裙系中腰,眼睛馀光瞥见景文看她,靦腆的点了点头。
这,这又是谁来着。
「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原曲再打一次。」丫鬟看他只是看着不说话,微微一笑。
景文愣住,下边都快打起来了,还让我再打一次。
他看了看芸茹,芸茹眉头一皱,却是点了点头,再看向环菊,环菊也是点头,而且两眼发光,容光焕发。
打便打,管你娘亲婚嫁谁。
景文抹了抹额前汗珠,沉吟了一会,抬起鼓棒,又开始击打。
忽闻琴音繚绕,斜眼一瞥,竟然是那姑娘跟着他的节奏抚起琴来,竟然是把他鼓声之间些许空档给补了个足,倒也是和他往日听过的原曲补了个七七八八。
一曲奏罢,这次文人倒没什么囉嗦的,不过喝采也是往那姑娘而去,衝突虽然和缓,但是却转往奇怪的方向,文人武人不知道为何开始比拼赏钱,文人全押那姑娘,而武人则押景文,倒是平白便宜了环菊老闆娘。
而那姑娘奏完琴,看向景文,景文也脸带讶异的看着她,她盖头之下微微扬起一抹月牙,朝着他微微一点头,这便起身离开了,行到后台门边,回头稍稍揭开盖头看了一眼芸茹,又看了景文一眼,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姑娘好生厉害,芸茹听了夫君奏了许多次了却未能奏曲伴上,可她便只听了一次,便能伴得如此契合。」芸茹看环菊又走来,顺势又挽着他手。
「芸茹喝醋啦,可得当心别让掬月姑娘勾走你夫君的心神了。」环菊姐笑道。
「姐姐不必担心,夫君什么都好,便是性子好似深桩入地叁十丈似的,便是芸儿许了,夫君不愿便是不愿,仅只是一曲,怎得勾我夫君了。」芸茹笑回,眼角却有些嗔怪于景文的意思。
当然,桩便是桩,他是看不出来的。
「哪的话,我看那掬月姑娘便就让你夫郎勾了神。」环菊娇然微笑。
「夫得芸茹,还復何求,姐姐别笑话在下了。」景文淡然道,一手也是轻轻拉着芸茹小手,两人自然而然十指交扣。
「哎呀,却是姐姐失言,你们可别再无的现恩爱了,端是罚着姐姐。」环菊笑道。
「环菊姐姐,这个掬月姑娘你哪里请来的呀?」芸茹让景文扣着手,无端怦然心动,一下小脸娇红,非得寻个话题脱身。
「这个嘛,她却不是我请来的,而是自找上门。」环菊说着,眼神之中透出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