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仪韵芷连忙蹲跪而下,然景文却是没有半点动作。
「微臣不知,还请竹芩开示?」他微笑着看着她。
「你怎么不跪了?」竹芩一瞥眼,有些娇嗔道。
「臣当跪么?圣上不是免景文跪了?」景文嘻嘻一笑。
「可是你有罪呀。」竹芩苦笑道,小手扶额。
「可臣不知是何罪呀?」景文歪着头,敢情皇上要你跪还理由一堆。
「你起晚了,没来多陪朕,是不是当跪?」竹芩轻轻拍了桌,瞪着眼睛看他,小脸气鼓鼓。
「这……」景文一时语塞,这就屈膝要跪。
「好啦,平身,跪与不跪于朕是没有差别,唉,让你去与黛仪玩,这给玩到枕上去了,罚你今日就给朕在这书房里看朕受难。」竹芩见他还真要跪,连忙微笑制止。
「受难?竹芩受什么难?」景文歪头道。
「你没见这许多奏章这会还待朕批阅么?朕已经批了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来,你给拉张椅子来,就给坐在朕前面,罚你与朕同批章呈,让你知道朕有多少麻烦事。」竹芩咧着微笑带酒窝,这就挥手让他动作。
「就坐竹芩对面?这能成么?」景文一脸诧异,这就搬了椅子。
「朕即王法,你还质疑啊?」竹芩差点笑到岔气,景文这便忙不迭的坐到她面前,她这书桌前也是有着叁台阶,稍往一后便得倒栽葱了,是以他膝盖特别往前,只消微微一夹膝,便会碰着竹芩小膝盖。
桌前可还掩着布面,旁人可是瞧不着这桌下玄机。
起先他不小心稍稍碰着了,这且连忙立直两膝,动也不敢动,谁知竹芩不知是有意无意,膝头往他腿间一蹭,害得他抖了一下。
「动什么,猴么?」竹芩小脚往他大脚上一踏,马上他又安分不敢乱动,不过,这小膝头倒是蹭得更明目张胆。
他这一下倒是满头冷汗,这皇帝是怎样,当他娘子面前调戏于他么。
「芩儿姐姐陛下,如此罚得夫君,妾身当罚如何?」黛仪抿唇抬头还不敢起身,这竟然还于她撒娇。
「嗯,黛仪呀,看你要旁边弹琴玩还是与韵芷下棋什么都行,反正你夫君这是跑不了了,朕这般拆散你们一日便算得罚。」竹芩狡獪一笑,毛笔轻甩,景文脸上就多了几滴黑墨,差点白眼翻叁圈半。
「无妨,小别胜新婚。」黛仪这就与韵芷坐到一旁,真就下起棋来了。
景文一脸无辜的正要抹掉脸上墨汁,没想一隻小手伸来,一缕浅黄帕子就沾往他脸上,竹芩倒是动作快他一步,让皇上给自己擦脸,这面子还挺大。
「多谢皇上。」他嘻嘻笑道。
「免礼免礼,这堆给拿去,都你的。」竹芩回以一抹淡笑,推了十数卷奏章到他面前。
「真让我批?」景文挑眉。
「别,你先读与朕听听,然后告诉朕你觉得要如何是好,朕同意了你再批示。」竹芩噗哧一笑,好像总料得他会胡乱批改一般,还是自己听点为是。
奏章多半在上报各地疑难时也已经提出各种解决方式了,根本便如选择题一般,只消选个恰当些的来回復就是,一晃也批了近十卷,这速度倒是挺为快速。
这不,一篇奏文读到一半,他忽然眉头深锁,停顿下来。
「嗯……此外,雍州冀州北方一带查有大量兵士集结,意图如何尚待釐清,传金辽两国与蒙情势紧张,可有开战之嫌,然皆仅只市井流言,祈以陛下知悉,以求先期之预防准备,臣愚昧,不敢擅加定夺,然先以如下措施以为……」景文读到这边,停顿了一下,摸着下巴沉思。
「唉,又来。这是今年第叁次了,辽于我国盟约岌岌可危,然朕却不愿与之撕破脸面,只能先巩固防务避不出战,这又是来要兵与金同盟攻辽的吧?」竹芩两小手扶额,拇指轻轻揉着眼睛,小膝盖都没兴致撩他了。
「联金伐辽?」景文眼睛瞪大,歷史上北宋就是这样最后被金打爆的,「此举万万不可,我汤武骑兵马不及金辽,一旦开战也难以得出什么多大战果,届时金国如以此为我毁坏盟约之由,南下进军,我们多半要被打到迁都。」
「与朕是一般思维,景文结论得的倒是快极。那朕应当迁都何处为好?」竹芩眼睛眨了眨,微笑着看他。
「有竹芩所在之处即是都城,然我黎民百姓无数,这要一迁只怕是没有这许多地带足以容纳,而未能离走之人也怕是要让敌军将士兵洗劫杀戮,条条性命怕是竹芩不忍,迁都一说此刻言之过早。」景文噘嘴,瞇起眼睛,「此外,丢失领地的亲王领主会如何,我想,陛下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朕忧心的倒不是朕的位子,天下苍生这要生灵涂炭,想着头都疼,朕只能先同意增兵,让将士们闭关不出暂待其变了。」竹芩苦笑了笑,这就把奏章拿着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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