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挑断玉带不容易!”南昌国诸少年大力鼓掌,都站起来吼道:“白哥儿胜出,白哥儿胜出!”
“凡事有先有后,我们小王爷先挑破你们少爷头巾,再断玉带的,是我们小王爷胜出!”周况见势不妙,领先站起来喊道:“小王爷胜出,小王爷胜出!”北成国少年忙也站起来附和。
“白哥儿胜出,白哥儿胜出!”
“小王爷胜出,小王爷胜出!”
“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再打一场。这回不要说玉带,连你们小王爷的裤腰带也一并挑断了,看你们还得意什么?哈哈!”
“打就打,谁怕谁?不回不要说头巾,连你们白哥儿的头发一并割断了,看你们还得意什么?”
众少年毕竟年小,一腔热血,这会竟不顾上头坐着仁元皇帝和文武官员,各自站起来争吵。一时恨不得也下场比试一番。
唐世成听得两边的少年吵了起来,抬眼看向蒋白,见蒋白因使了一场力气,小脸酡红,额角微有湿意,双眼水汪汪的动人,如云的黑发垂在腰际,到了嘴边的狠话居然说不出来,只冷着脸道:“既是分不出胜负,那我们再打一场。”
刚才智取,这才挑断他的腰带,若再打一场,力气不继,肯定赢不了。蒋白伸左手食指和中指在木剑上抹了抹,见上好的一把木剑崩了一个口子,有些可惜,抬起头笑嘻嘻道:“我倒是想跟你再打一场,只是怕坐在上头的人不答应。若是把你打出一个好歹来,却伤了两国和气。”
这个娘娘腔真可恶!唐世成见蒋白嘴巴不饶人,牙有些痒痒的,却又没奈何,哼一声把挑在枪尖上的头巾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扯了扯示威。
蒋白见状,跨了半步,伸长手用手里的木剑去戳地下断成两截的玉带。哼哼,你会示威,我难道不会?
仁元皇帝见得蒋白失了头巾,唐世成断了玉带,各各不肯认输,两国少年大声鼓噪助威,场面纷乱,招手叫过评官嘱了几句话,评官点头不迭。两国少年谈文论武,宜以和为贵。将军府少爷作诗压了北成国小王爷一头,已是得了彩头,这会比武既是有争论,各各不肯服软,我方大度的退一步,算是打个平手,让北成国小王爷有个台阶可以下,不伤和气,这才是大国风度。
尚如贞在后头听得蒋白和唐世成比武分不出胜负,两国少年各自争的面红耳赤,最后,评官下去宣布双方打个平手,这才平息了纷争,不由笑向尚婕等人道:“白哥儿文文弱弱的,这会能与唐世成打个平手,也算难得了。”说着又传女官进来道:“赐将军府白少爷冰蚕丝头巾一条,着人奉到前头,服侍她把头发束上。”
这冰蚕丝头巾,据说是取之极北一种罕见的蚕丝织成的,夏日里束此头巾,能避汗臭,极是难得。尚婕听得尚如贞赐此头巾给蒋白,忙站起来代为谢恩。
安平侯夫人本来不喜蒋白,这会听得蒋白在皇上跟前露了脸,诗也作得,比武也没吃亏,众人交口称赞,皇后听得他失了头巾,又忙忙赏赐,极是厚待,对蒋白的不喜却去了几分。因悄悄和沈夫人道:“这白哥儿平素看着不像,倒没料到他能在皇上跟前露脸。晴姐儿平素喜和他去玩,我还生闲气,怕晴姐儿被他带坏了,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沈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是姐妹,自然想亲上加亲,因宋晴儿活泼可喜,倒有心把她配给沈天桐,因两人还小,这话自然还没提。这会听得安平侯夫人的话,却有些另眼看待蒋白的意思,不由看安平侯夫人一眼,却不搭腔。心下寻思着,安平侯和将军府诸人相厚,安平侯小儿子宋少阳又是娶的贺府姑娘,论起来两府也有亲,若是蒋白有出息,安平侯自然乐见宋晴儿接近蒋白。若是安平侯府和将军府结了亲,安平侯府必会助着将军府,自己在尚婕跟前更是落了下风。不成,得想个法子打消妹妹的念头。
不表皇后殿中各位夫人的心思,却说女官领了小宫女往前头给蒋白送头巾,因见南国诸少年都涌到比武的空地上,围着蒋白说话,一时挤不上去,便站在一边候着。
小宫女素颜今年十岁,因手巧善梳头,这才被留在尚如贞殿内服侍。虽如此,也轮不到她给尚如贞梳头,只帮着梳头嬷嬷收拾一些梳头家伙而已。这会随了女官给蒋白送头巾,却是让她给蒋白梳头来的,不由暗暗激动。一时透过人缝悄悄打量蒋白,见蒋白黑发如瀑,眼似点漆,说话间神采飞扬,不由多看了两眼。
“白哥儿,束起头发再说话!”蒋玄注意到女官领了小宫女过来,忙分开众人,拉了蒋白道:“回座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