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白搓着手,忍不住又发起愁来,选谁好呢?
这会在宫里的尚如贞早听得众人皆到了将军府提亲,不由着急,跟仁元皇帝道:“我还想着待钦天监择个吉日再上将军府提亲,没承想他们一个比一个快,都领了儿子和媒婆上将军府去了。这会顾不得了,只好让严嬷嬷领了官媒也上将军府去。虽说太子妃和福王妃相较,有眼色的都会选太子妃,但这等人多嘴乱的场合,谁个有气势,谁个能当众说服别人,谁个就赢了。现下福王殿下也亲自到将军府去,只怕严嬷嬷不敢和他正面相争。将军府一时为难的话,这事儿……”
“不放心的话,咱们就亲上将军府去!”仁元皇帝笑吟吟道:“咱们也学他们一样,领了儿子上将军府去。”
因为唐世成突然上门,正针锋相对的夫人们都掉转了枪口,一致对外,难得的团结了起来。唐世成在北成国国使的怂恿下,临时起意上将军府提亲,准备本来就不充分,再加上他们一行人除了媒婆之外,全是男子,嘴巴子功夫哪儿能敌过这些能言善辩的夫人们。就是唐至萃这个姑姑,见得他也来求亲,虽没有加入战阵,那眼神儿也不大友好。唐世成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这会暗暗嘀咕,这蒋白竟是一个宝,居然引的这么多家一起上将军府求亲,这回就是想对将军府晓以民族大义,这些夫人们也不会让你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啊!秀才碰着兵,有理讲不清是什么状况,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啊!
蒋白这会在房里又逗着问折桂喜欢谁,折桂纠结的不行,莫若慧和乔香巧却哭笑不得,正待说话,却见杏仁神色慌张,满脸是汗的进来,颤着手说不出话来。众人一怔,都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杏仁且不答,只接过折桂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喘过气来道:“皇上皇后着了便装,带着太子殿下亲上门来了!还不让人正式接驾,只让众人把他们当成普通人看待。众人如何敢当,早就跪了一厅。将军等人也迎出厅里,拜见之后也不敢坐,全立在厅中。有一位媒婆想来第一次得见天颜,激动的不行,居然昏了过去,正叫人掐人中灌水的。总之,厅里一片乱。”
杏仁把杯里的水一口气灌完了,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接着道:“白哥儿,今儿来的,全是提亲的。老夫人说了,待会若要你出去说话,你只放胆说就是,不必惧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皇上皇后亲来了,却怕其它府里都不敢跟皇上皇后相争,不知道最后要如何了局?”
莫若慧和乔香巧比蒋白先反应过来,都惊的张大嘴巴道:“皇上皇后都亲来了,这还有何话说?白哥儿自然是太子妃了!”
蒋白也吓了一跳,嚷道:“皇上也来凑热闹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连皇上也来了,不得了啦!
这会厅里众人惊魂未定,暗暗嘀咕,皇上,您这是凑的哪们子热闹?开国以来,何曾听过有皇上皇后领了太子上人家府里求亲的,您这不是添乱是什么?想来宫里最近没什么娱乐,您这是找乐子来了!
尚婕和贺圆这会各自揉着太阳穴,只觉头痛万分。皇上皇后都亲上府来了,岂还有拒绝的理由?只是白哥儿这性子,实实不宜进宫啊,进宫只有闯祸的份,绝没有安安生生的份。无论配给哪家府里,都比进宫强。问题是,皇上皇后一进来,除了福王殿下和几位懵懂的哥儿,其它夫人们一齐萎了,看样子都不敢相争的。既没有人胆敢相争,将军府也不敢拒婚,蒋白还能避免入宫吗?
满厅人愣怔中,顾元维扯了扯周嬷嬷的袖子,周嬷嬷会过意来,站起来向仁元皇帝道:“自古以来,一家有女百家求。现下将军府姐儿出色,倒引的大家齐齐来求婚,连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学了平民一样,领了太子殿下上将军府求亲,这是想和咱们一起公平竞争将军府白姐儿哪,传出去可是盛事!人都会赞一声皇上贤明的。现下我受太后娘娘之命,随福王殿下上将军府来求亲,自然得把太后娘娘吩咐过的话提一提。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仁元皇帝挥挥手道:“我若一定要蒋白当太子妃,只要下旨就成了,何必上将军府?现下只学平民一样,和你们公平竞争一番,传出去才是佳话。各位万不可因为我来了,就退缩了,若这样便失去了意义。”
安平侯夫人和镇南夫人一见仁元皇帝来了,便寻思找个台阶下,再不敢存了求亲的心思,这会听得仁元皇帝的话,各自寻思:咱们自然不敢真个和皇上争媳妇,但是皇上这么说,总还能耍一番口舌再败退。传出去呢,外面的人只会竖拇指说道,那家府里曾经和皇上争过媳妇呢,虽然最终争不过,但是照他们的作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得佩服人家呀!如此一想,她们便又安稳坐了下来。
其它府里的人听得仁元皇帝如此说,心情各异,各自沉住气,想看看别人怎么做,一时都静了下来。
顾元维深知仁元皇帝的脾性,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和周嬷嬷又嘀咕道:“皇兄既来了,小白不是当选为太子妃,就是当选为福王妃。别的人怕是没指望了。现下就怕他偏心正充,不使我如意。”
周嬷嬷也紧张起来,悄问道:“福王殿下,你昨儿究竟跟白姑娘递了话没有?若白姑娘自己有心,这个求亲的事就容易办。若是她对您没甚意思,只怕就不敢得罪皇上了。”
顾元维使劲回想一遍昨天的事,想着蒋白说过“喜欢”两个字,心下猛的一喜。再一想蒋白脸上那迷茫的神色,心下又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