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白赶到福王府,进得顾元维的房里,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不说话,状似极虚弱,又仔细看一下唇色,润泽饱满,不像病得很厉害的样子,一时悄悄放下心来,这才去问孟小富道:“福王殿下为什么不吃药?”
不是我不吃药,是大家不让我吃药,说我病的越严重,越能得到你的同情心。还说我身子好,病一病不会死,不吃药也没啥!顾元维期待蒋白的小手能落到自己额角,探探自己的热度,期待半天没有动静,只得睁开眼来,虚弱的道:“小白,你来了?”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病这么严重了?病这么严重居然没人请太医过来瞧瞧?刚进来时,那两个伴读貌似还脸有笑意,好像福王殿下生病是一件喜事,这怎么回事?蒋白摇摇头,扶顾元维坐起来,在他腰后塞个竹枕,又忙让人把搁在屋里的冰盆子撒下去,吩咐在屋角洒些水就成了。一时有人奉上药来,她忙接过端在手里,像哄乔香巧喝药那样温柔的哄道:“来,喝药了,喝完药病才会好!”
顾元维偷偷觑一眼蒋白,心下暗喜,太好了,这一回没准能得到怜惜呢!
蒋白却摇摇头,服侍的人都哪里去了?怎么一放下药碗就跑了呢?
“你帮我吹吹,再喂我喝!”顾元维硬着头皮把卫子陵想出的台词抖出来,一说完,后背一阵恶寒,感觉头发一乍,心道:如若是短头发,肯定会乍的竖起来的。这学姑娘家撒娇,果然难度很高。
蒋白虽然听惯了乔香巧撒娇要人喂药,这会见顾元维这般哑着嗓子嗲嗲的撒娇要喂药,只觉小心肝一颤,手一抖,碗里的药就洒了出来,眼看就要洒在顾元维手背上了。只见顾元维一侧身,避开药汁,顺手一抬,扶在蒋白碗沿上,稳住了碗,不使药汁再洒出来。
顾元维一番动作做完,这才醒悟过来扮虚弱的计划是流产了,不由暗暗叫苦。
呼吸平稳,脸色正常,双眼有神,动作敏捷,这也叫病人?蒋白看一眼顾元维,心中有了数,一时把碗塞到他手里,笑嘻嘻道:“看来福王殿下并无大碍,既如此,就该自己乖乖喝药才是。”说着转身就要走。
“小白!”顾元维顾不得再装下去,胡乱放下碗,一把跳下地去拉蒋白。
先是欺负我,现在又骗我,哼!蒋白见顾元维跳下地来,早大叫起来:“快来人啊,福王殿下不妥了!”只听“呼啦”一声,冲进一群人来。她这里趁乱跑了。
一阵忙乱过后,不见了蒋白的身影。顾元维被扶上了床,只捶着床沿对卫子陵和房松柏道:“我虽不是大病,总归是中了暑气。瞧小白的样子,对我生病的事并不甚在意。这是怎么回事呢?”
却说蒋白坐的马车还没到将军府大门口,迎面就来了一顶小轿,小轿“啪”的停在马车旁边,轿帘猛的被掀开,轿内有人扬声喊道:“白哥儿!”
蒋白听得是沈天樱的声音,待掀起车帘,马车却已是驰过了一段路,忙让马车停下,一时往后瞧了瞧,果见沈天樱从轿子上下来,往她马车这边跑过来。
“樱姑娘这是怎么啦?”折桂留意到沈天樱不似往日那般镇定,而是满脸的焦虑,心下嘀咕,凑在蒋白耳边道:“听得桐少爷病了好些日子,沈老夫人上子母庙祈福,合府闹腾,樱姑娘不在府里帮忙,跑这儿干什么呢?”
“桐哥儿病了,我怎么没听说?”蒋白吃了一惊道:“大家本是师兄弟,论理,我也得派人去探探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