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边景父母送去两张音乐会的票,但他们欣赏不来这些西洋古典乐,转手给了边景。
想着儿子有个女朋友,约会去听听音乐、陶冶情操,正好。
他也不负所托,转念交给明月,问她有没有时间,她自然是有的。不过这音乐会比较正式,对着装也有要求,虽不到明星走红毯那样程度的晚礼服,但正装绝对少不了。
边景还好说,准备套西装就足够,想着明月万一没有,带她去买一套。
“旗袍可以吗?”明月想起自己的衣柜里,挂着好几条当初赵和泽带着订做的旗袍。她就穿过其中一件,其他的全都压箱底。现在有机会能出来露个面正好,也不让那钱白花。
边景没想到她还有旗袍,“当然可以。”
她从衣柜里把几件款式合适的摆出来,让他参谋着帮忙选颜色。最后边景选了条墨蓝色短袖,长过膝盖,其上绣的是凤绘。手工绣花繁重,却有深色底子压着,完全传统的款式,正适合隆重的场合又不显得招摇。
当初量尺寸,裁缝师傅给她胸前留了些位置,现在试穿上却是完全贴身,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到时候再给你搭一条披肩,晚上冷。”他叮嘱明月。
披肩的事就不用她操心,见过这裙子什么样,他自能选到搭配的。
“那头发怎么办?”
光有衣服可不行,浑身的行头都要齐全,特别是发型。可明月梳妆台前化妆品、卷发棒一应俱全,限定款、限量款、流行色塞了满抽屉,全是徐同尘给她买的。明月用过几回,也就到画个眼线手不抖的程度,发型完全不会捯饬,卷发棒能烫出棱角的水平。
边景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我会。”
“你还会弄女生的头发?”明月也满是意外,她又认真地审视一遍这个男朋友,他怎么还有这种喜好。
“说出来怕你生气。”边景见她非要听,只能坦白,“小时候院儿里玩过家家,林以露老要扮演公主,我总被分配到侍卫的角色,负责给她弄造型。所以被迫的,美容美发技术学了不少,叶雁雁头几回背着她爸妈染头发,不敢去理发店刷他们的卡,也是网上买染发剂,我帮忙染的。”
“你还喜欢玩过家家呢。”明月更好奇这点。
她是故意戏谑,边景无奈,“没办法呀,林以露和雁雁都拽着我,我哪好意思拒绝。”
他这倒是让明月想起自己小时候,回回过家家,陈淮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就连他父母都说,这孩子太老实,明月拽着他求两声就答应,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还被陈槐指责情绪不投入。几个大的反而还好,有种凑过来看热闹的意思,演得比她俩还夸张。
现在想起来,她觉得,他们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看淮哥儿受难记去的。
往事让她不禁弯了唇角,边景瞧见,“笑什么?”
“没想到我身边还有个tony老师。”明月回答,想着叶雁雁那头发,颜色和卷度都曾让她惊叹,原来是出自边景之手。
她在梳妆台前坐直,赶忙问边景:“你觉得我弄个什么发型好?”
“去听音乐会,还是端庄点好,就低低地盘起来,用簪子插上就行。”边景心中已有画面,“你要觉得单调,就用复杂点的盘法。”
“你还真是个专家呀。”明月听他说得头头是道。
一般男生讲起这些,总显得有些娘。边景倒还好,平铺直述,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他拿来梳子,先给明月梳顺头发,好分股。
一直披着的头发几个小时不理就开始打结,他怕扯疼明月的头皮,动作轻柔。抬起一缕从发顶慢慢梳下去,把每个结都梳开,忽而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的头发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起古代女子出嫁的时候,不是说都要这么梳头吗,还有词呢。”这缕梳顺,他换成另外一缕,口中念起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叁梳……”
见他停下,明月追问:“叁梳什么?”
“叁梳子孙满堂。”镜子中的他,含笑望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