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清握紧拳头,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那份文件具有的法律效应,但是却无可奈何。
“你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张纸意味着什么的。”
顾天临看着他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在顾越清的面前刻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那张纸,又拿着纸走到了下一个人的旁边了。
看着顾天临得意的背影,顾越清却始终拿他无可奈何。
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先是自己的父亲莫名其妙的去世,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遗嘱,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彻查一下。
但不是现在。
时笙站在人群的背后,她当然听见了刚才顾长海说的什么事情,只不过这是他们的家事,她知道自己不能过多的去掺合什么。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问您是顾家的家属吗?怎么没有见过您…… ”
时笙站在角落里面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事情,从她的身后过来了一个带着耳机的保安,礼貌的看着时笙问道。
“恩?我…… 啊,我马上就离开。”
时笙愣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她只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在的这个地方这么的不显眼,而且来这里参加葬礼的还有一些顾家的远房亲戚,更何况是一个保安根本就不可能将每一个人都认识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顾家的人……
离开的时候,时笙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顾长海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看到顾长海的这个举动,时笙马上就明白了,刚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算了,既然是他们顾家的事情,自己跟顾越清也没有什么联系,就这样吧。
想到这里,时笙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顾越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丧期过后,活着的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顾氏集团更换了领导人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天地似的,当时公司里呆着的老员工,顾老爷子留下来给顾越清帮忙的人,无论是老董事成员,还是高层领导,都被顾长海以各种公司裁员的理由,裁了下来,整个集团上下都人心惶惶,都觉得下一个被裁掉的人会是自己。
顾长海将自己的心腹都留在了身边,排除了异己,剩下的就是只听他话的人了。
因为自己的母亲和顾老爷子生前给自己留下来的少许的股份还在顾越清的手中掌握着,而且他毕竟是顾家的长子,所以顾长海暂时也动不了他,就任由他依旧当自己的小顾总。
“顾长海,你为什么要将王海东等公司的老骨干辞退?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公司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顾越清知道顾长海裁员之后,他第一时间感到了公司,推开了阻拦在门口的人,怒气冲冲的到了顾长海的办公室里。
“哟,这不是我的大侄子吗,见了长辈也不知道打一声招呼,太没有礼貌了吧。”
顾长海在董事长专用的真皮座椅上舒适的坐着,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将椅子转过去,回头就看见了走进来的顾越清。
“你有什么权利将他们全都辞掉?这样做会对集团造成多大的影响和损失,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顾越清没有闲心跟顾长海闲聊家常,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双手撑在了顾长海的桌子前,看着顾长海质问道。
“我是董事长还是你是董事长?”
看着顾越清一脸冰冷的表情,顾长海冷笑一声,他不慌不忙的向后倚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用一种毫不在乎的眼光看着顾越清,手指放在自己坐着的座位上轻轻的摩挲着,这个位置他觊觎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得偿所望的坐在了这里。
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现在都已经得到这个位置了,还想要怎么样?”
顾越清几乎是咬着牙跟眼前的这个可憎的男人说的话,他强忍住想要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这样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让自己手中持有的那点可怜的股份化为乌有。
这是他父亲去世之后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了,他一定要守护好。
“我还想怎么样?顾越清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是顾家的长子就了不起了,还不是我的下属?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上司,我想怎么样终究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指示我,懂吗?”
顾长海冷笑一声,他现在根本就不把顾越清放在眼里,现在整个顾氏集团都是他的:
“我没炒你的鱿鱼就已经算是看在亲人的面子上了,你别得寸进尺。”
顾长海一脸不屑的看着顾越清,他的手中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根雪茄,缓缓点燃之后,回过头看着顾越清,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算你狠。”
看着顾长海的样子,顾越清攥紧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最终还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顾越清心中很清楚,若是以自己现在的单枪匹马,根本就搬不动顾长海这栋已经腐朽已久的大山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越清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站在了落地窗的旁边,看着楼下的车流。
窗户还是那个窗户,可看到的车流,却是每天都不一样的。
生活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