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床边,要打开药瓶,手刚碰到瓶盖呢,一眨眼的工夫,一只手伸过来把寒玉瓶抢了过去。
明澜脸一瞬间紫了,大太太忙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你大哥那一瓶子解百毒的药被人偷梁换柱成了剧毒,我怕……。”
她是担心明澜这一瓶药也是剧毒,到时候非但救不了顾音澜,还将她毒死了怎么办。
正好钱太医在,拿给他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了再给顾音澜吃不迟。
她有这样担忧,不算过分,明澜也不好说什么。
她起了身,站到一旁。
钱太医双手接了寒玉瓶,嗅了嗅,眉头就拧紧了。
这药看着就像是血,闻起来更像,但是有和一般的血不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实在是奇怪的很。
闻过后,确定没问题,但以防万一,他还用银针试毒,才道,“没有毒。”
大太太松了一口气,道,“我是吓怕了,音澜他大哥一时之误,如今还在流放途中,我不敢不谨慎了,明澜,你别怪大伯母太谨
慎了。”
“怎么会呢,小心不出错,有钱太医检查,我也放心,万一吃错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第二个大哥了,”明澜淡笑道。
碧珠在一旁,心道:这钱太医医术很一般啊,往后病了痛了,万不能请他看病,没得贻误病情。
提到顾绍业,大太太拿着寒玉瓶的手就攒紧了下,心头抑制不住一抹疼痛闪过,明澜则催道,“快给三妹妹服药吧,这药连砒霜
之毒都能解,大伯母是亲眼所见,寒玉瓶我就只剩这一个了,我一会儿还要带走,对了,大哥那个寒玉瓶呢?”
大太太叹息道,“那寒玉瓶早摔碎了。”
是吗?
“那太可惜了。”
四太太也催道,“钱太医检查过,这药没有问题,大嫂赶紧给音澜服下吧,她也能尽早醒过来。”
大太太点点头,走到床边,弯腰要给顾音澜喂药。
外面大老爷进来,向明澜道谢,明澜还没说话,四太太就笑道,“大哥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言谢就太见外了,音澜出事
,明澜比谁都急呢,刚到沐阳侯府,都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急匆匆赶了回来。”
才说了两句话,大太太就起了身,将寒玉瓶合上,递给明澜道,“药给音澜服下了,应该要不了一会儿就醒了。”
嗯,她也想看看顾音澜吃了药,会不会立刻就醒过来。
她接了寒玉瓶,转手交给碧珠,然后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守在床边的丫鬟就叫了,“姑娘,姑娘的手动了!”
一堆人围上去,都欣喜不已。
钱太医一直没走,这会儿见有动静了,赶紧上前给顾音澜把脉,惊叹道,“只听说过解百毒的药,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果然名
不虚传,这才多小会儿,三姑娘的脉搏已经平稳多了,应该要不了一会儿就醒了。”
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顾音澜嘴角象征中毒的紫色消了,恢复红润娇唇,如水洗的樱桃般娇艳欲滴。
丫鬟将她扶坐起来,她看到明澜,第一句话就是向她道谢,“二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明澜淡笑如菊。
她揉着颈脖道,“你才醒过来,好好歇着,我先回府了。”
这么好说话,居然没有呛驳她,顾音澜都不适应了。
哼,肯定是看上她攀上了太子,想和她打好关系了,今儿钱太医在,装装样子,她可不是每回都这样好说话的!
明澜走了,顾如澜也趁机告辞,三太太和她们一起走了,四太太和顾雪澜还留下来。
她们出门的时候,顾音澜还有气无力道,“你还改不了聒噪的毛病。”
顾如澜顿住脚步,想听听顾雪澜炸毛的话,可是等了会儿,都没听到,反倒可亲道,“我吵着三姐姐你了,你好好歇息,你方才
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真不愧是墙头草。
顾如澜朝明澜耸肩,然后就出了长房回伯府。
马车内,顾如澜盯着明澜看,她则喝茶,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如澜扭着绣帕,凑过来道,“我以为会是祖父给三姐姐解毒药,没想到你会这么好说话。”
明澜冷冷淡淡道,“祖母对她寄予厚望,我可不敢见死不救。”
“长房肯定不用外放了,”顾如澜耸肩道。
明澜笑笑不语。
会不会外放,不是她们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