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柔受宠若惊,规规矩矩坐好,很小声的道:“陛下,臣妾这些日子想通了,愿意和钟彤史和平相处,一起伺奉陛下。”
韦家的人集体吃错药了吧?
怎么个个都冲着她来?
钟唯唯先是一阵烦躁,然后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她什么事儿没见过啊,不应该这样,不然就会乱了方寸。
乱了方寸之后就是节节败退,她深呼吸,笑眯眯行礼:“下官还没来得及谢淑嫔娘娘的救命之恩呢。”
韦柔看着她,眼里有光华闪动:“你是陛下心爱之人,我不能让你在我这里出事。这叫爱屋及乌。”
目光相接间,钟唯唯确定了一件事。
行刺的宫人不是昆仑殿派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把重华引到这里来。
韦柔挨了这一刀,立刻得到原谅,从美人升到了淑嫔,从偏殿搬回了主殿,并且顺理成章地留下了重华。
钟唯唯看向重华,不知道他有没有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
但是重华不肯和她目光相接,他平静的听韦柔说笑,平静的看韦柔撒娇,然后平静的看向她:“你回去照顾又又吧。”
钟唯唯行礼告退,回了清心殿。
带着孩子,总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转眼就已天黑,关于重华的消息不断传来。
“陛下在芝兰殿用晚膳。”
“陛下赏了淑嫔娘娘最好的金疮药。”
“淑嫔娘娘陪着陛下下了一局棋。”
“淑嫔娘娘用竹笛给陛下奏了一只曲子。”
“陛下离开芝兰殿了,去了昭仁宫处理政务。”
又又睡了以后,钟唯唯独自坐在灯下煮茶分茶,小棠进来,低声和她说葛湘君的事。
“……傲气太足,得罪了顶头的邱司计,日子不好过,前些日子发放本月的蜡烛灯油照明等物时又出了岔子。
把太后娘娘宫里用的上等白蜡拿成了中等白蜡,数目还对不上,挨了一顿打,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钟唯唯沉默片刻,道:“把咱们带回来的狐狸皮挑两张出来,送去给邱司计,让她不要为难人。”
小棠虽然厌烦葛湘君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但也没有恨她到想要她死的地步,利索的找出东西,去了司计司。
回来以后告诉钟唯唯:“都办妥当了,钱姑姑那边也让人送了棒疮药去,不会让她知道是咱们在帮她。”
又慨叹,“男色害死人啊。”
钟唯唯心事重重的吹灭了灯,躺下休息。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脚步声响,猛地坐起身来,只见重华站在她床前,沉默的看着她。
黯淡的灯光透过暖阁的锦帘照进来,把他的背影衬得格外孤寂。
钟唯唯起身下床,低声道:“陛下回来了。”
“你来。”重华转身往外走,钟唯唯看看裹成茧型的小棠,不想当着她的面闹腾,便披上外衣出了暖阁。